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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金斯伯格:一份迟到的赞赏

弗农弗雷泽
史永平译

直到最近我才懂得并赞赏艾伦金斯伯格对当代文学所产生的影响。除了作为他自己文学成就水准基点的《嚎叫》之外,艾伦对“垮掉一代”作家的成功推举对二十世纪上半个世纪美国文学和社会历史的发展产生了影响。现在回想起来,我1990年对他的电话采访就集中展现了他的说服能力。正是这种说服能力才使杰克·克鲁亚克和威廉巴勒斯能在五十年代为其作品找到出版商。

电影 《嚎叫 Howl》

那次电话采访是由《诗人与作家》杂志的编辑吉姆·安德鲁斯要我在一篇正在写作中的关于诗歌与音乐结合的文章中引用几位作家而引起的。首先进入我脑海的便是艾伦。他的录音“渴望真实的狮子”在将诗歌与源自曼哈顿“商业区音乐”的创新之声相结合这一点,与我的“柏林公路上的性女王”极为相似。

艾伦的秘书鲍勃·罗森塔尔为我安排了一个电话采访艾伦的机会。罗森塔尔解释说艾伦每天接到的电话让他应接不暇。艾伦需要一位职员帮助他满足公众对他的需求。在那之前我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他的知名程度。

我一边等待与艾伦谈话,一边采访了伊什梅尔·里德和杰恩科尔特斯。他们合着爵士乐的伴奏朗诵了自己的诗歌。他们告诉我说这种爵士与诗歌的结合从来就没有得到应有的承认。虽然值得为兰斯顿·休斯以及其他一些美国黑人爵士诗人写详尽的文章,但我可不想放弃手中近乎完成的稿子。

再说,一想到马上就要与对我产生重要影响的《嚎叫》作者,他的朋友杰克鲁亚克和威廉巴勒斯谈话,我就感到胆怯。当时四十五六岁的我对“垮掉一代”作家保持着难以忘怀的英雄般的崇拜,正是他们的作品激励我十五岁时就成为撰稿者。作为幼小的成年人,我与他们只是一步之差而没能走进他们的社交圈子。巴勒斯和我有着几个共同的朋友,但我俩却从未谋面。别的朋友在伯克利举行过与菲利普瓦伦和卢,韦尔奇的社交聚会,但我当时正好在东海岸。杰克克鲁亚克二十岁刚出头时曾在离我家不到两英里的地方工作恋爱过一段不算长的时间。一晚上的接触可能足以还“垮掉一代”作家以凡人的真实面目,另一方面当我见到许多因作品而被我所钦佩的作家、音乐家时,作为人,他们使我失望。我做好了思想准备,艾伦作为人有可能远不如诗人的艾伦

在我往艾伦的住处挂电话时,他的工作人员礼貌地接待了我,可他们谨小慎微的态度增添了我的不安。他们对艾伦就像呵护孩子一般,而不是面对著名的诗人或公众人物。很快,艾伦来接电话了。在简短的互相介绍之后,他非常礼貌地告诉我可以逐字引用他的作品。我说我会的,并主动提出要送给他一份电脑打印的他的点评。知道我的记录速度赶不上他的语速时,他对我没有使用录音手段表现出吃惊。显然,他经常接受职业电话采访。以前的写作任务从未要求我做电话采访,所以我没有那些设备。

我们的谈话一切入正题,艾伦便展示出令人敬畏的博学。他描述了古希腊古代英语诗节,十一世纪法国南部及意大利北部抒情诗中文化将诗歌与音乐融合在一起的方式,以及当代对爵士、摇滚和当代古典派音乐的融合。他特别提到说唱音乐。除了源于美国黑人的口述传统,说唱音乐还运用了最早记载于十五世纪约翰·斯凯尔顿诗节中的无叠句韵律。他以一种随意却组织严密的方式介绍了各类诗人及音乐家融合的风格。

谈话进行到某处,艾伦讥讽说“一次诲淫的尝试能够推动文学生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嚎叫》因淫秽而出尽风头,并因此使他从一个为争取获得文学界认可而奋斗的非传统诗人转变为具有重要文学文化影响的人物。

对艾伦的采访扩展了我文章的范围,使文章对包括美国黑人诗人以及音乐家也为之做出贡献的诗歌与音乐之结合提出了一个全面的概括。我重写了这篇文章。文章涵盖内容之广超出了我的计划。没有他的帮助,这篇文章决不会如此成功。

回想起来,艾伦对我文章的贡献与他对当代文学的贡献是相应的。多年的阅读使我相信要不是艾伦支持克鲁亚克和巴勒斯,“垮掉一代”正如我们所知,决不会生存下来;“垮掉一代”作家那影响了后来几代诗人和小说家的创新作品也不会得以承认。艾伦的慷慨精神和说服才能为今天文学流派的多样化奠定了基础半小时的采访使我受益匪浅,而这只是金斯伯格巨大贡献中一个小小的例子。

2001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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