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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碎之花》:第58届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

评价★★★★★
观影时向:5月17日
观影地点:卢米埃尔剧院

唐·约翰斯顿(比尔·墨瑞饰是直没结婚的中年男人,最近女友因为他不肯许诺未来所以离开了他,剩下他孤单一人。这时,他收到一封粉红色的信,是他以前的一个情人,说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今年已经19岁了,现在他离家去找父亲去了。

唐的邻居温斯顿(杰弗里·怀特饰)是个侦探小说迷,他对唐这封没有署名的来信非常上心,并劝唐去找到这个女人和他的儿子,为此,温斯顿让唐列出当年女友的名单,并给他设计好个最佳路线。他告诉唐,这个女人定喜欢粉红色,而且有一部老式打字机。在温斯顿的逼迫下,唐开始了寻找之旅。

第一个旧女友家,来开门的是个女孩,只穿了粉红色的浴衣,言行非常大胆、挑逗,原来她是老情人的女儿。

老情人丈夫已去世,三人共进晚餐后,唐留宿她家,她还爱着唐,但唐始终没能问出口。

第二个旧女友住在房地产商的样品房里,丈夫在房地产公司工作,她的名片是粉红色的,两个人没有多谈,她的丈夫便回来了,三个人共进晚餐,彼此之间非常尴尬,唐几番探询都没有结果。她戴着唐送给她的珍珠项链。

第三个旧女友变化最大,从当初的律师变成了号称能跟动物进行心灵交流的医生,来看病的动物很多,两个人只进行了短暂而冷漠的交谈,女护士跟她的关系很暧昧,对唐充满了敌意

第四个旧女友住在非常偏僻的地方,她是一个摇滚歌手,身边住着好几个充满暴力倾向的男人。这是一次很不愉快的会面,唐被她的朋友痛打了一顿,连入车扔在荒郊野外。但唐看见她的花园里有一台粉红色的打字机。

在无奈中,唐去墓地看望他第五个旧女友,她在5年前的交通意外中死去。唐回到家,却发现一个男孩子总跟着他,他的书包上系着一根粉红色丝带,唐觉得他就是自己的儿子,没想到他过于一厢情愿,吓跑了男孩子。

影片最后,唐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十字路口,漠然地看着世界。

一个现代唐·璜的寻找

“破碎之花”一语双关地表达出影片非常强烈的两种暗示。

首先,贾木许表现了一个中年男人逐渐走向凋零的个人生活,唐是个极尽乏味、无奈、尴尬的男人,他的生活就像他的年龄一样进入了桔萎凋零的时光,这是个把一切都看得无所谓的人,但他终归要在乎一些事,而当他发现自己开始在乎生活的事后,他的中年为他放肆挥霍的青春付出了代价。其次,唐每拜访一个过去的女友,都事先准备一束花,但这些访问无一例外都是失败的,除了找到过去的丝缕回忆之外,他遇到了各种尴尬和无奈,每次都不成功,这种失败感和尴尬就像那些艳丽玫瑰在时光消磨中,早就失去了爱情的表面意义。

邻居温斯顿说,“唐,你很像唐璜。”花店一个名叫“阳光绿”(Sun Green)女孩也问:“什么,您叫Don Juan’son(唐·璜之子的意思)?”唐赶快纠正,“是 Don Johnston,中间有个t”。但无论他如何否认,贾木许赋予给这个角色的“唐·璜色彩”是无法抹除的。这是个现代的唐璜,中年的唐璜,个界的中产阶级,一个年轻时只要激情不要责任的放荡公子,而现在,我们不能总在拜伦的诗句里体验短暂而燃烧的青春激情。唐璜也有中年,也要面对生活,生活哲学总会给不同的个人道德提供最恰当的标准答案,唐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种无奈、尴尬、支离破碎的生活,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陪他走过最后的人生岁月,在他看似无所谓的木然表情里,深藏着一个无限孤独的内心。

其实这个片子有很强的套路感,但它之所以能打动观众,征服评委,原因在于贾木许在细节处理上的拿捏,影片有一种动静相宜的节奏和美感,这太像爵士乐了,忧郁而幽默的情绪,而且在每一个段落又有一些完全意外的即兴部分,比如第一个女友的女儿竟然叫“洛丽塔”,还有第二个女友家里艳俗而夸张的装满。一开始你会觉得这些东西很跳,很怪,但慢慢的,一场接一场地下来,反而会对这种风格产生了奇怪的心理依赖。

必须表扬比尔·墨瑞的表演,他的表现超过了[艾斯卡达的三次葬礼冲中的汤米·李·琼斯。比尔·墨瑞的演技自不必说,关键对于这个角色,他的外形、气质先天就具有优势,这个一脸窝囊相的演员对于这种尴尬的中年角色简直无可挑剔。形体部分不夸张,但对表情和对白的处理却细中有细,配合贾木许执着的简约影像风格和并不常显露的幽默感,有一种精彩异常的张力,这个角色除了比尔·墨瑞,不会再有第二个更适合的人选了。不过自言好想退休的比尔,目前最大的希望是能放一个悠长暑假,安躺在家中看书,弹弹钢琴和吉他。

整部影片散发着一种非常怪诞的幽默感,你既会觉得好笑,又会莫名惆怅,尤其具体情境里的尴尬与人生的尴尬融为一体,让人笑得很难过。尴尬其实是一种很难表述的状态,但又非常丰富,贾木许准确地创造和捕捉到许多生动场景,塑造了一个可能将永远留在记忆中的尴尬人物。至于影片传达的道德题目,则需要每个人自己去体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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