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
文/九毛(广东肇庆)
1
清明的雨。
安详。
阳光,站在土丘上与发芽的风正面对阵。
隐匿的布谷鸟,催促种子爆芽扎根。
燕子剪碎细雨,剪碎阳光,剪碎暮春最后的牵挂。
斗笠,呼唤犁开湿润的土壤,埋入三月库存的忧伤。
2
母亲说,春天已老。
初夏。晨雾的体温不低。天气突然很冰凉。防晒的长袖衣服变成了御寒的衣物。
打颤的风,模糊了寒冬的色彩,知足地笑出成熟的谷穗。
成熟的谷穗,老如母亲,老如远逝的春色。
3
变形的月光洒了一地。
一位年老的父亲用一瓢年老的眸光注视一间年老的泥屋里一把年老的镰刀打磨一团年老的皱纹。
村庄的家乡,变老。
家乡的村庄,老变。
只想,从敦厚的乡音中捞出一弯苍老的影子,并以——
虚景的方式,回溯母亲那片老去的春色。
4
别对阳光、雨水和夏风商议合作的那场农事寄予厚望。
拘一壶雨水,烹煮潮湿的根。
待到玉米拔节,让一啭鸟鸣声,衔走一粒迟到的春影。
2020.0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