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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你我 -评张艺谋《山楂树之恋》

原创 邵桂娟 风中幽兰

山楂是酸的,它酸中透着甜;山楂花是白的,可在一个叫西村坪的地方,有一棵开红花的山楂树。
几十载人生路起起伏伏,自以为能淡定接受来自生活和文字的冲击,可此时我还是深深被感动着,泪水模糊处,漂浮着一树嫣红的山楂花。
静秋,一个安静如水的女孩,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因为父母在文化革命中都被揪出来批斗,受到牵连而倍受岐视和排挤,幸亏她有天生的文艺天分,成为了学校的文艺骨干,再加上她天姿聪慧,吃苦耐劳,所以她便如岩石下的小草,倔强地向天空探出不屈的绿叶。她在农村编写村史,幸运顶替母亲在学校的职务,却被安排做炊事员,尽管后来又去教课,但中间的波折,还是让这个柔弱的纤小女子,在生活浪潮里受尽了非难和凌辱。季节到了花要开,春天到了燕归来,青春,是条奔放的河流,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老三(陈树新)似一股清新的风,吹开了静秋内心的花蕾,她就如村头那棵山楂树每年四月开出的红色山楂花了。

身为军区司令员的公子,老三到农村接受锻炼教育是必然的,所不同的是他所在的是个勘探队,野外的工作枯燥乏味,好在他手风琴拉得很好,也就能在工作之余,有了快乐的娱乐方式。他也许想不到,静秋到西村坪的第一天,就因为他拉的《骑兵进行曲》,还有他俊朗的外型,而把他划到“小资产阶级”行列了。这个感觉处处低人一等的女孩,战战兢兢地忍受着生活所给予她的所有人,所有事。她在做零工的时候能决然拒绝对她有着非分之想的“甲”方,她能婉转回应想娶她的志刚。可是唯独对老三,她无限迷茫。最初的她是不能断定自己是喜欢老三的,因为虽然老三处处为她着想,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及时出现,但她总能自己找出理由来否定那是老三也喜欢她,因为她听大嫂说老三家里有未婚妻,秀芳也说,老三爱帮助人,那就当老三有着极高的无产阶级友爱心,是来帮助她的。可是后来老三却在河边拥抱了她,把舌头伸进她的牙齿那里,她就铁了心的断定老三是流氓行为,所以采取了冷眼相对。让老三痛苦不堪。

人说爱情是说不清的东西,当她降临的时候,住进心里的那个人,便是万般美好,而你要做的,便是让心里的那个人幸福快乐,全然不会考虑自己的付出。所爱的人的一颦一笑,一个皱眉,都会让你坐卧不安。老三对静秋的爱,如村头的那树山楂花般灿烂安宁,如村头那条小河汹涌。他可以牵着静秋的手,安静地走在山路上,只听两颗年轻的心咚咚撞响;他也可以用自行车载着静秋,在夏风吹起的傍晚,在小河边扯起爱情的风帆;他也可以在晚上把欺负静秋的“甲”方暴打一顿;更能够为了让静秋去医院看脚,毫不犹豫地用刀把手背割破。这就是爱呵,老三对静秋执著而又深情的爱恋,他费尽心机帮助静秋家,给她生病的母亲买冰糖,核桃,给钱给粮票,惶恐不安的样子,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等着家长处理。这个外表和内心都洒满了阳光的年轻人,温暖着静秋,温暖着身边的人,也温暖了我。
有话说“天妒红颜”,说的是老天不会让美丽的女人有圆满的归宿,不知道在老三这里,我借用这话是否合适,但我在文字里,清晰地看到了老三的样子,他纯净痴情的心,对心爱的人默默付出的人格魅力。尽管以前在电影中,我知道故事最后的结果如何,但此时,我还是极盼望老三和静秋能牵手走下去。只是,“白血病”还是来了,它无情地带走了老三,也在我眼前铺下一片冰冷的潮水。
静秋哭了,她伏在病床前,弥留之际的老三瘦骨嶙峋,他手背上的那道疤痕,更让静秋有了刺心的痛,可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伏在老三面前,低低地叫着“我是静秋,我是静秋……”。“我喜欢‘静秋’这个名字。听到这个名字,即便我一只脚踏进坟墓了,我也会拔回脚来看看你——”老三说到做到了,他在冥冥中听到了静秋的名字,两行热泪是他生命的最后体温。

读到此,我哽咽了,眼已不能视物。老三从出现在静秋生命里,到此时如枯叶般飘落,他的生命轨道鲜明亮丽。他对生活的热爱,对静秋的温情,在那个灰暗的年代,让静秋的人生开满了红色的山楂花。他是如此爱着静秋,以至在两个人裸睡在一张床上,用手“读”到了对方的身体,还是带着无尽的遗憾保留下静秋的完整,因为他怕自己走了之后,静秋没法嫁人了。再想静秋刚得知老三要死去的时候,说过要跟着他去死,老三着急地给她说要她活下去,要她结婚生了孩子,然后,孩子再结婚生孩子,他也就一直活着了。这样的话从老三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突兀,从头自尾,他就是用生命在爱着静秋,从他心里有爱的时候,他就想着,静秋一定要幸福,所以,他后来对静秋隐瞒病情,在生命行将结束的那段时间躲避她,可在灵魂即将离去的瞬间,他却久久不能释怀,因为,他没有听到静秋的声音,因为他的意识里,只有静秋。“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个月了,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岁了,但是我会等你一辈子……”还有什么誓言比得上如此朴实的表达,老三真得等了静秋一辈子。
《山楂树之恋》里的爱情,被称为史上最干净的爱情。先抛开那个特殊的年代不说,只说爱情这两个字,就足以让人沉醉。爱情是美好的,她是沾露的鲜花,清芬的空气,她只适合生长在蔚蓝色的天空下,金色的阳光里,如果背景变了,那爱情也就变了味。而爱情的背景,就是以爱为本的情,心中无爱,不会生情,就更谈不上爱情。所以说,如果硬要把男女之情冠于爱情之说,而结姻成婚,无爱的形式,那只是为达到某种目的的策略之举。爱情也要分度,就如烧水,最热烈的当属沸水,水至一百度方能让人喝了不会生病,而开水给人带来的益处,而又是人体所必须的,所以纵观只有世间真心相爱之人,才能在内心里盛开鲜花。

没有人不喜欢干净的东西,更不用说纯净如初的爱情。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去爱,看似简单,却是一个人活在世上的最高境界。世人多功利,不惜牺牲爱情把名利追逐之人甚多;世人多虚荣,不惜牺牲爱情贪恋富贵者有。“坐在宝马车上哭,还是坐在自行车上笑”的问题,纠结着无数人。现实的选择,爱情的干净,考验着现代人的思维,我们无意指责别人的感情选择,也无须品评别人的生活,也许,走在路上,最美的风景,莫过于,没有理由,没有附加,爱就是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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