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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宪宇:只有诗能包容你 - 余秀华《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赵宪宇:只有诗能包容你

原创 赵宪宇 杂文诗

余秀华写了《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一下子成名了。而她要是在正规场合讲这个话,估计,要翻讲台的。
所以,很多讲荤话,吹牛皮的,想说呓语,假话,蠢话,都跑去作诗吧。

诗歌,比较宽大,就像是中式大袍子,里面什么都能装。就像西式拖长裙,里面什么都可以想象。诗歌的个性允许说到天际,诗歌的特性允许说到天涯,诗歌的骚性允许说到天边。

你可以骚扰而不被控告——
柳永对一个女人说,自己为了她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不但不算骚扰,却算是风骚,而且还是很好的骚人,关键还是代表作,还能联想到高大上的做学问。
要是生活中,你说了句,“你最近瘦了”“要多吃点啊”,可能就变成了性骚扰。

你可以胡说但精神正常——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现实中是有点疯癫,但在诗里却是美好。一个孤独的人,在生活里,会语无伦次。但在诗歌里,却是孤独得丰富,孤独得撩人。全靠孤独养育着我们的热闹,全靠孤独沉淀着我们的浮躁。“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你可以凑着太阳点根烟——
你如果说亩产二十万斤,那是历史笑话。但你如果说,“白发三千丈”,那却是历史名句。
你如果说,“今年粮食堆成山,我站山头入云端。撕块云彩擦擦汗,凑近太阳点袋烟”,那是神灵。但你如果说,“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那是神往。

你可以不用考据但结果真实——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虽没有数过,却那么确凿。“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虽说很是夸张,但却是那么的真实。
生活中,不可能“一日看尽长安花”,但诗歌中,却允许“唯见长江天际流”。

你可以大口吞天却不被不齿——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把春天给你,这话大不大,可是在在诗歌里,却很盛情。
你可以和床同住,你可以和衾枕共眠。但你想象不到,有人想和春天共宿。“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而且,还不止一人这样想,“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都喜欢和春住,春在哪里,春是一个情动的小媳妇,春是一个可移动的牙子床,春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贾南风吗。
怎么想住就住?

别想“清风不识字”,也别去查阅“乌台诗案”,那都是个案,都是旧历,都在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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