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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猛如关公的“河东王”

原创 王振川 河东明心斋

关公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猛将,他在万马军中力斩颜良,是最精彩的战例。无独有偶,我们河东还有一人,勇猛如同关公,也创下了类似的战例。他就是薛仁贵的六世祖、南北朝时期的“河东王”薛安都。

河东薛氏是一方豪强,名将辈出,薛安都在其中算是最突出的一位。他父亲名叫薛广,在东晋末年被刘裕任命为上党太守。

薛安都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勇猛过人。长大之后,又是个不安分守己的人物,成天结交豪强,惹是生非。几个哥哥担心他是家门的祸害,就经常批评劝导他。薛安都说:“不行咱们就分家,我不要钱财,光身出门。”哥哥们只好由他。

从家里搬出来之后,江湖上的朋友纷纷帮忙,送这送那,薛安都很快就有了财产,日子过得挺美。生长在乱世,一身武功自然不愁没有用途。家乡有胡人叛乱,薛安都帮助刺史平叛,立了战功,事后被封为雍秦二州都统,掌了两个州的军权。(秦州疑为泰州,治所在今永济。雍州疑为东雍州,治所在今新绛。二州都算是薛安都的家乡。)

这薛安都做了北魏的将军,仍然是不肯安分的。太武帝拓跋焘北征柔然,打了败仗,河东薛氏便起兵叛魏,攻占了弘农(今河南灵宝)。领头的是薛永宗,薛安都是薛永宗的左膀右臂。北地人盖吴谋反,薛家又和盖吴的军队联合在了一起。不久,拓跋焘腾出手来,带兵来收拾薛家军,薛永宗被杀,薛安都逃到南方,投奔了刘宋政权。

薛安都投了南朝,心思却还在中原,要求带兵返回北方。他在北方和鲜卑人周旋了几年,打不过,便暂时退回了襄阳。

公元450年,也就是刘宋的元嘉二十七年,宋文帝刘义隆发动了北伐战争。宋军分两路北上,薛安都是西路军的重要战将。西路军攻取了弘农之后,一路西进潼关,一路东下陕州(今河南三门峡),薛安都便在攻取陕州的军中。

这场仗打得很厉害,让薛安都扬了名。

北魏洛州刺史张是连提带兵增援陕州,他的骑兵很勇猛,宋军不是对手。危急关头,薛安都卸下全身的盔甲,只穿了一件两裆衫(可能就是个大裤头),手执长矛,单骑冲阵,连续冲击了四次,杀敌无数,终于等到了援军。这情形,让人想到《三国演义》中的“许褚裸衣战马超”。

第二天一早,宋军全面反攻。宋将曾方平在战前对薛安都说:“今天前有劲敌,后有坚城,我们是两边受敌,只能够死战。开战后,你不前进,我就杀你。我不前进,你也可以杀我。”薛安都说:“好,咱们就这么办。”

薛安都从早上杀到下午,敌人的鲜血沾到手臂上,把手肘都粘连住了。到最后,手中的长矛也打断了,终于击退了魏军,并斩杀了敌军主将张是连提。不久,宋军便攻克了陕州城。

刘宋政权的西路军虽然打得很好,但东路军不争气,被拓跋焘击败,西路军也只好跟着撤退。这就是后世辛弃疾词中写过的:“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

薛安都最出名的一战发生在刘宋政权的内乱中。

公元454年,鲁爽、刘义宜、臧质等人起兵谋反。其中的豫州刺史鲁爽,和薛安都一样,都是著名的猛将,号称“万人敌”。另外,鲁爽也是从北方投奔到南朝的。

薛安都这次参与的是平叛一方,主将是沈庆之。鲁爽粮草不足,率军撤退,自己则亲自断后。沈庆之命令薛安都带本部人马,轻兵追击。

薛安都在小岘(今安徽含山)这个地方追上了鲁爽的断后部队。他先命部将谭金带兵出击,打了半天,攻不开鲁爽的大阵。薛安都便亲自出马,持矛直取敌阵中的主将鲁爽。史书说,“万人敌”鲁爽那天喝得大醉,战斗力不强,被薛安都顺利地冲入阵中,一矛刺死。

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这事在小说中很常见,但在真实的战争中,却不容易发生。关公斩颜良是一例,薛安都斩鲁爽又是一例。所以,后人便把薛安都和关公相提并论了。

至于说鲁爽那天喝醉了,我觉得不是太靠谱。因为前边谭金已经冲锋过一次,打不开鲁爽的大阵,这说明鲁爽当时是有指挥能力的。谭金不行,薛安都上来就行,这说明薛安都实在是太勇猛了。

因为这件战功,薛安都被南朝刘宋政权封了侯。

刘宋政权内乱多,宋明帝刘彧继位后,薛安都在徐州起兵支持另一位宗室刘子勋,成了叛乱的一方。打了半天,打不过刘彧,只好投降。刘彧是个糊涂人,觉得自己打了胜仗,就应该耀武扬威,便派人带着兵去迎接薛安都。

薛安都一看,这还是要杀我呀,不行,我投奔到北魏去。他派人和北魏献文帝联系,要带着徐州一大片领土归降。献文帝拓跋弘和手下人讨论了一番,决定高调接受这次请降,派尉元带兵去救薛安都。

薛安都是个猛将,在其他方面就比较含糊了。魏军来了之后,他又反悔,想再投回南朝。但这事情,又被人家北魏的尉元发现了。薛安都便向尉元行贿,并拿自己女婿当替死鬼,牺牲女儿的幸福,换取一家人的平安。

尉元是聪明人,并不和薛安都真正计较,平安顺利地接收了薛安都的徐州。薛安都一家人到平城(今大同)朝见献文帝,受到了北魏朝廷的超级优待。薛安都自己封了“河东公”,子弟们封了一堆子侯爵,连门生故吏都被重用了。第二年,薛安都去世,享年六十,又被北魏朝廷追封为“河东王”。

薛安都早年不忘故土,立志北伐,算是一位英雄。晚年却带着地盘投降北魏,这事不算光彩,所以他在后世没有多少美名。

其家族,六世之后出了一个薛仁贵,勇猛不亚于薛安都,而青史英名大大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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