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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子暑期读《史记》

亲子暑期读《史记》
文言浅易又有趣

学生姓名:卜若凡
家长姓名:卜庆振
明湖中学六年级八班

2019年的暑假,我和五年级毕业的儿子选择了共读《史记》。为什么会选择这本书?因为之前孩子读过了无障碍阅读学生版的《史记》《资治通鉴》,这两本都是只有翻译后的白话文,没有文言原文。孩子对《史记》中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读改编版的感觉不过瘾,想读到更多的故事,更想一探《史记》的原貌,这成为了引导孩子阅读《史记》原著的一个很好契机。
刚刚五年级毕业的孩子能读懂《史记》吗?我回忆孩子的阅读经历,想到在此之前一个多月,孩子读过了《封神演义》的原著,发现他阅读时没有多少障碍,感觉他阅读文言文经典有了一定基础。但是,《史记》可比通俗演义这种半文半白的语言复杂得多,孩子真的能读《史记》原著吗?我还是没有把握。怎么办?我就从网上搜索了一篇孩子感兴趣的《史记》原文《货殖列传》,我们一起阅读,一起讨论有难度的文言词汇,不把握的再搜索翻译。后来就直接结合上下文猜测,再对照译文验证。孩子读得基本顺畅,并在猜测验证中获得了成就感,读得兴致盎然,这就坚定了我们购买并阅读原著的信心。
暑假临近,我们购买了由崇文书局出版的“中华经典全本译注评”系列之《史记》,共4册,共2467页。这么厚的书孩子能读完吗?果然,一读开头的篇章《五帝本纪第一》,孩子就被困住了。读起来一头雾水,理解起来有些吃力,孩子一开头就受挫,阅读的兴趣大减。怎么办?阅读不一定从头读,我们可以跳读,从熟悉的或者是感兴趣的人物、故事读起。孩子说:“我想知道司马迁是怎么写自己的皇帝(汉武帝)的。”于是,我们一下子翻到了《孝武本纪第十二》。这篇读起来轻松多了,我们还就司马迁的写法进行了讨论。因为,我们在阅读中发现,他写汉武帝的政治和封禅比较多,甚至汉武帝远征匈奴的“壮举”提都没有提。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司马迁对帝王的“武功”不感兴趣吗?带着这个问题,我们又阅读了《高祖本纪第八》《项羽本纪第七》。结果发现,司马迁对每个人物的表现侧重点都不相同。但是,这也不应该成为他不写汉武帝征匈奴的原由吧?因为据孩子所知,司马迁写作《史记》时,征匈奴已接近尾声。为什么他却不提此事呢?我说:“司马迁对汉武帝征匈奴一直持有不同意见,还因为替投降匈奴的李陵辩解而受到汉武帝的酷刑,是不是司马迁对此怀恨在心。这是不是说明,司马迁创作《史记》时态度并不中立?”但孩子认为,这不合史官的常理,除非汉武帝把征匈奴一段给删除了。但好大喜功的汉武帝,怎么会删除自己的丰功伟绩呢?于是,我们继续搜索目录,发现了《李将军列传第四十九》《匈奴列传第五十》《卫将军骠骑列传第五十一》。在这些章节中,有大量关于汉武帝征匈奴的记载。但在《匈奴列传第五十》中,司马迁却对汉武帝征匈奴给出了这样的评论:“将率席中国广大,气奋,人主因以决策,是以建功不深。”我们又讨论,这大概就是孔子写史的“春秋笔法”所沿袭的“微言大义”吧?
除了从孩子感兴趣的地方开始,还可以从家长感兴趣的地方开始。比如,我对吕后感兴趣,就邀请孩子一起读《吕太后本纪第九》。在读的同时,我们还一起讨论,为什么司马迁为吕后写的也叫“本纪”呢?本纪不都是为帝王写的吗?前面,他为项羽也写了本纪,说明他对项羽是很认可的。他为吕后写本纪,难道说明他对吕后也非常认可?我和孩子一起探讨,大概是因为吕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行使了帝王的权利吧。

因为我们卜氏的祖先子夏是孔子杰出的学生,于是,我们又对《仲尼弟子列传第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还有,据说是秦始皇老爸的吕不韦,据说李斯、韩信死得很惨,还有从题目上就吸引我们的《儒林列传第六十一》《滑稽列传第六十六》,还有让我们好奇的《日者列传第六十七》……这些,都成为了不断吸引我们阅读的理由。
这样一直读下来,2000多页的书变薄了,原来视为畏途的大部头文言经典原著变得轻松愉悦了。而且,阅读一个多月后,我们再回过头读《五帝本纪第一》,发现原来晦涩难懂的地方,变得清晰明了。在此基础上,孩子对《三国志》原著产生阅读兴趣。买来一读,也非常轻松。

带领孩子阅读《史记》之前,我一直认为,让孩子阅读文言入门要从浅近的明清文言短文开始,比如《笑林广记》中的一些小笑话,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等。之后,再阅读短小的文言笔记,如《世说新语》《艾子杂说》等。通过和孩子共读《史记》,我有了新的发现。
这就让我想到了南怀瑾先生对中国古文的理解,他说:中国古人了解语言最多三十年一个变化,因地方不同带来的语言变化也是一种,所以把语言和文字脱开(用文言写作)。后人只要花两年的时间,学会了一两千个字,几千年以上的书也能读懂。……中国文化宝库一把钥匙打开,就是古文。古文、文言文,古诗学好了,白话文、白话诗也自然会写得好。
在习惯的做法中,我们往往从训诂开始,让孩子背诵词汇、句句落实,零碎的古文阅读,变成了枯燥的语言积累训练,孩子没有阅读的兴趣,自然也就没有主动阅读的动力,文言文的阅读和理解便会缓慢而艰难起来。《史记》阅读是帮助孩子在故事阅读中学习语言,语言学习就变得轻松有趣。
我们当下所说的语文的核心素养,主要包括了“语言的建构和运用”“思维的发展和提升”“审美的鉴赏和创造”以及“文化的理解和传承”总共四个方面。而传统的古文阅读只关注“语言的积累”,所以,推荐《史记》原著给刚刚升入初中的同学和家长,在故事中阅读古文,在故事中学习文言。从亲子熟悉的人物和故事开启阅读,就会增进亲子阅读的兴趣,也能在阅读的过程中增强语感,实现“语言的建构和运用”。在阅读的同时,亲子就发现的问题进行讨论,就人物及背景进行分析,实现“思维的发展和提升”。就写作方法与表现能力进行探讨,实现“审美的鉴赏和创造”。就古文中的文化现象进行梳理,如故事中表现出的“春秋笔法”进行归纳,就可以实现“文化的理解和传承”。
总而言之,如果你也想对中国古文一探究竟,那就从亲子一起读《史记》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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