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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 男

邹仁龙散文:

厨 男

居家“妇”男,第一要务和作战现场当然是安于宿命地于厨房中洗菜做饭。
然而,厨房虽小,琐事繁杂,但有时也锁不住一个妇男的生性好动本色。油烟机的吸风饮烟,也抽不掉心中的思绪满腹,洗碗池花花的排水道,带走的是污浊,却带不走一个男儿的萌动灵感。
厨房虽小,锅碗瓢盆的碰撞,演奏出凡趣叮咚,锅炒勺舀的舞蹈。勾勒出野马驰骋,翩翩惊鸿。
小小的厨房,俨然成了一斗画室,存之的不仅五味调料,还有妙笔文章,妙趣诗行……
泡上一锅杂粮,置于灶上,细火慢熬,望着玻璃锅盖下不断泛起的泡泡,从汤下争先恐后地向上嘟嘟地窜出,我的不安份的奇思妙想也随之在头脑中不断地冒泡。一篇奇谈怪论的文章也就有了腹稿,随着八宝粥的成熟而有了雏形。真希望在它出锅时也能像眼前锅中的光景,五彩缤纷,纷繁奇妙……
泡泡在光线的的照耀下就像是一个个有生命的小精灵,奇幻美丽,妙趣横生,它们像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小气球,飞来窜去。又像一盏盏五光十色小灯泡,放出多彩的光泽,迷人心窍。更像是一只只扑飞于空中的小萤火虫,在眼前忽上忽下,闪闪发光。尽情地欢畅漫舞,惹得我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思绪飘渺……
粥已经熬好了,盛上一碗,端于桌上。再挟出一碟泡菜,几片榨菜,准备品尝。

当务之急,先拿出手机,浏览一眼今天的新闻,眼前跳出的依然是八卦明星小鲜肉的撩泡,看来今日之世界又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万里河川,阳光明媚,太平盛世,江山多娇……
秀才不出门,难知天下事。也好!多了一份清静,少了一份烦恼。
还是多看看八卦吧!看明星土豪一个个心比天高,观“二代”泡妞的本领比我做泡菜的手艺得了,叹某某的哈卵泡天的绝招,悟大伽们如出一辙的吸金手段…..
真可谓朗朗乾坤,日月昭昭……
感叹无益,别发牢骚。安份守己,勿忘芥宿……
我还是先地喝口八宝粥吧,别让“八卦”坏了我此刻厨男的宅心。更不能被旁骛打扰,而一不小心被热粥烫出个“潦浆泡”。
最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泡茶读诗文。然后再去这个群,那个群,去冒个泡,露个脸,兴致来了,掺和一下,小心翼翼地言之无物,空谈天气晴朗,月圆花好……
说靓话,喊口号,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在河边走,谁怕再湿鞋?
一碗粥下肚,来了精神,长了劲儿。接着品茶。品茶须观景,阳台最合适。一方闲地,只非等闲。茗品仁贤,上下几千年,浓缩一壶间……
明前的碧螺春正当时,但是喝不起,还是一如往常地红茶一杯,聊了寸意。
一抹阳光照来,依然一往情深地暖人。一杯茶湿润,飞起片片遐云。紫气东来?紫衣云梦?一声芦笛悠悠来……
窗外,风起,叶摇,风语轻,天凉无蝉声。菜花儿还未黄,蜂蝶未现身,几只小麻雀相逢,蹦蹦跳跳地争食。沐浴春阳,眼望绿色深处。几成寂静。
黄鹂儿睡了?啄木鸟儿飞了?平淡也是景……
只有一只野鸽子飞来,不言语地在树丛间停留了一会,见无应景,也自无趣地离开,浪迹天涯而去……
这是怎么了?为何不肯与我共茶语,相言一刻又何妨?
茶呢?已凉,还是自言自语吧,怎可对茶不当歌!唐诗三百首,未吟心自愁……
再沏一杯,我与钟老叙《围城》,聊一聊,谁将出?将入?清清茶语,素表宅心……
是啊,品茶怎么能没有茶语啊?构思一幅场景,阳台花木处,友人相遨,佳人回眸,春色一波……
一杯馨茶,一盏冽清,一碗愁绪,一碟茗色。无须繁言,静默之中涵春秋,饮入梦里境,品出诗灵动,一行词意,伴宅心许许,臆想的韵律,浮动的画面。问一声何时窗外菜花黄?可能醉了我春花秋月的心动?还是远了我天马行空的空蒙?宅心依然怦然,岁月依然流动。
别痴人说梦了,回来吧,烟瘾在招唤。
以前。我总是一如既往地遵循饭后一泡烟,快活似神仙的习惯,但自从下决心戒烟以来,便改为了饭后嚼泡泡糖了。

然而,烟瘾这尊神可是请时容易送时难,这不,嘴中的泡泡糖吹成了这么大一个泡泡,还是瘾袭难耐……
找个理由,放纵一下,不吸一支,何以解忧?
一转眼,淘米洗菜的时间又就到了,午餐进行曲进入彩排。
品目仍然是辣酱炒田螺,清蒸白条鱼,韭菜炒干丝,番茄蛋花汤。
大幕徐开,魔术师神奇地展现一盘铁锅子,铜锅盖,一螺青肉隐其间。唱一曲清蒸《神话》,尝一尝清白菜蔬,一碗蛋花汤,红黄相间富贵色,色香具全一牡丹。
接下来,评委入席,挑肥拣瘦,指点江山。佳肴遮不住,毕竟色香来……
小憩片刻,清理厨房,整理房间,洗漱净额,浇花喂鱼……
然后是饭后百步走,绕着桌子转,大门不出,门槛不迈。三人成众须分开,各自回房,享受思绪天地阔,一片豪情海之蓝……
躺于躺椅,无语便是语。会一会王阳明,问一问何为“尽心知性知天”?怎样“生知安行”?他无言,我不语。何必“格物致知”?
老夫子,俱往矣。听听新鲜事,抖音猎奇。乍的又又河舟?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此时此刻,想起了什么?任凭猜测。
家乡的雨?西北的雪?儿时的梦?还是那把未及撑开的油纸伞?
午睡吧,与陶渊明一起梦游一番。看一看桃花源的美色,赏一回花瓣如雨的酣畅。或许能一览红霞满天,风伴月容。掬一口江苏涌泉,邂逅到小城大哥…….
梦寐以求的往往是梦幻,醒来一碗茶,淡绿归神,骨感人间。
洗衣机的程序已经设定,既定的正确须遵循。劳务的报酬,是一份温馨……
月亮已经若隐若现,一首老歌不知从谁家飘出,一同飘出的还有《故乡的云》……
我已无须再问明月几时有,更不用把酒问青天。晚风习习,清凉几缕。窗外的树叶摇曳出淡淡的乡愁,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执一杯清茶,隔窗遥望,清明只几时?我歌月徘徊?归途封与否?茫然轩窗外……
此时的我,不由宅心烦乱。是出是留?何人解忧?
远处高楼的华灯依然灿烂,却又少了一纸阑珊的繁杂。晓晴菲雨时,明月可作答?楚水帆曾起?我欲把乡还。不作酒仙醉,但愿吾华泰……
我将所有的祈愿,绽放成送香的晚风,愿明日旭日东升,四月愿瘟神不来,五月阳光明媚,愿大地处处陆月兰花开……
这是一个宅心厨男的祈愿。上善如若水,宅心可鉴。足不出户的时日,已品百味炎凉。厨房的用心,就是最好的证明。漫溢的茶香,弥漫的菜香,醇厚的饭香。是我热爱生活的渴望。我只祈来日能安静地写一写一笺小诗,手机中量一量与友人隔着江河的距离,读一读他们的心语,听一听幽远的老歌……
我就在这里,湖边的陋居。
闻花香,听鸟语,等待友从远方来,听一曲高山流水。享一刻湖岸宁静,厨男,宅心,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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