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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告诉我,故事的力量是无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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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汪玉琪

电影《一千零一夜》壁纸

小时候,因为家里条件差,我几乎没有什么课外书可以读。不像现在的孩子们,上幼儿园之前,父母早早地就给他们买了一堆堆绘本、童话,每天晚上伴着故事进入梦乡。

但二十多年前,在偏僻的农村,我唯一能看到的书就是课本。在教科书里,我最喜欢看的无疑是语文课本。每次开学发下新书,我都会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一口气把所有课文看完,把它当成全新的故事书一样,看得津津有味。直到上四年级,我才从表姐那里得到一本《一千零一夜》,那算得上是我的第一本课外读物,从此它便替我打开了文学世界的大门,一颗文学的种子在我心中悄然发芽。

作为阿拉伯的民间故事集,《一千零一夜》自诞生以来就广为流传,因为那些神奇魔幻的故事让每一位读者都跟随着它一起张开想象的翅膀,翱翔在幻想的天空。大家都知道这本书还有另外一个中文译名《天方夜谭》,尽管这个译名更有文化内涵,但对于我来说,《一千零一夜》这个名字更有感染力,也更有故事性。

书中所有的故事是从一个大故事里延伸出来的,开篇宰相的女儿山鲁佐德为了阻止残暴的国王杀害少女,冒着生命危险嫁给国王。她凭借自己的聪慧和博学给国王讲故事,但又故意把故事的结尾留到第二天,这样国王为了听完故事,不得不留下她的性命。

山鲁佐德就是靠着每天讲故事,拯救了自己,也拯救了那些无辜的少女,直到讲到第一千零一夜的时候,国王才明白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位王后了,他这才幡然醒悟,决定不杀山鲁佐德,而是将这些精彩的故事记录下来。山鲁佐德也就成为拯救国王和整个王国的人。故事的力量原来可以这样大,原来故事也可以成为疗救人心的良药,这是后来我在反复阅读这本书时体会到的。

为什么故事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我想故事的巨大能量就在于它强大的感染力。从语言诞生时起,故事也就伴随它诞生。当原始人类尚未对世界有所认识的时候,他们渴望了解自己生活的周遭环境,想了解自己从哪里来又将往哪里去,所以创世的神话故事里,总少不了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无论是中国神话故事里开天辟地的盘古,还是古希腊神话里的创世神卡俄斯,他们都是我们的祖先根据自己的想象创造出来的,并为他们编排了可歌可泣的牺牲故事。于是人类就从这些故事里诞生了,我们啄破“蛋壳”,从里面走了出来。

随着人类的发展,生产生活的经验传承需要故事这个良好的载体。原始部落开始形成,维系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得以产生,人们也需要用故事来勾连和巩固相互之间的关系。所以关于氏族传说、英雄的征服故事,都能很好地保持下来,口口相传。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故事。似乎故事里有某种魔力,隐藏着人类繁衍绵延、生生不息的密码。当一个个黑夜降临,多少人是靠着那些口口相传的故事入眠的,又有多少人是靠着那些故事等来了黎明的降临。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纷争,也一定会有人受到压迫。而《一千零一夜》是来自民间的智慧和勇气,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渔夫村妇,当面对强大的势力和威胁时,他们总能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一往无前的勇气去反抗黑暗,追求幸福和自由。当然有人说,这些故事大多是大团圆的结尾,不能免俗。但是追求光明和美好,不一直是人类最朴素的愿望吗?

今天的迪士尼依然青睐《一千零一夜》,让阿拉丁神灯闪耀在全世界的大银屏上。马云当年给他的公司起名字的时候,特意去问世界各地的人们,问他们知不知道阿里巴巴,如今的“阿里巴巴”也终于让全世界知道了自己是谁了。

十多年前,正是这本《一千零一夜》让一个自卑的小女孩,看到了善良和正义的力量,让她相信只要努力奋斗,只要执着追求,哪怕幸运不会降临到她头上,它也会在黑暗中时刻照亮她心中的路。

《一千零一夜》这本书一直伴随我上完小学,我反反复复地阅读,直到把书皮弄没了,页边都打起卷儿来,还是不肯罢手。冥冥中我好像成了那位听故事的国王,沉浸在故事里一发不可收拾。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斗智斗勇,辛巴达的勇敢无畏,阿拉丁的幸运机智……在这些奇妙的故事里,我仿佛是那块神奇的飞毯,自由自在地飞翔在想象的时空。甚至,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让我拿起笔开始书写我内心渴望的世界。

我在日记本里写下关于二十年后的我,关于星空的颜色,关于村庄之外的精彩生活……现在再回去翻看那些稚嫩的文字和天马行空的想象,我简直要笑到肚子疼。可正是因为这些故事的启蒙,我的视野不再受门外那座大山的阻拦,我在文字的世界里畅游,成了一条自由思考的鱼。

后来,当我读到《红楼梦》《水浒传》,读到博尔赫斯马尔克斯,读到托尔斯泰司汤达……这些伟大的作家们,都用自己的力量在纸上构建了自己的精神王国,并用他们光怪陆离的世界影响了我们一代又一代的人。

正是借助这些力量,一个孩子成长为一个有头脑的青年人,在阅读故事的过程中构建起自己的价值观念,拥有辨别是非的能力。是故事让我们拥了超越时间和空间的自由,驰骋在无边无际的文字世界里,我们无所畏惧,一往无前。同时我们也能让文字成为自己手中的盾牌,护卫自己的同时也捍卫真理。

记得高中时,我的文章第一次变成铅字发表在校园报上,我的欣喜就像日日辛劳的农民终于收获了地里的粮食。而更让我惊喜的是,我居然幸运地拥有了读者,一个高年级的同学看了我的文章,主动找到我,夸赞我写得好,并且鼓励我要坚持写下去。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记不清他的长相,但却依然记得他鼓励的话。我想我应该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写得好与坏,我一直坚持写作。

后来因缘巧合,成为一名专业编辑,为小朋友编写故事。一切似乎回到了原点,但那是在外面世界绕了一大圈回来的我,是从一个个故事里汲取力量长大成人的我。现在,我要把从故事里得到的力量,传递给少年朋友们,让他们同样从故事中汲取无穷的力量。

– 作 者 –

汪玉琪,笔名舒州,南京师范大学古代文学硕士,少儿杂志编辑。热爱文字,为故事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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