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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这样过了一生

原创 梦蝶 蝶解语

无意中遇上一个芬兰纪录片,非常非常老旧的黑白影像,没有主人公,却是一个人叫Oiva的男人的一生。

“这是一个出生于1911年12月29日的芬兰男人。幼年贫困,在叔叔的农场工作。战时做军队的机械师,战后是许多游船上的机械师。他随船全世界旅行,也全世界拍摄。”

二战期间,Oiva在户外航空站当了三年机械工,服役期间,他同许多文艺青年一样,爱看电影,爱吃松饼,爱跳华尔兹,坚持给报纸写信。尽管从未被回复过,却因暴露驻军地址,受到违反军规的处分。

战后,42岁的他当了机械师,开始随船周游世界,随走随拍。

于是,我们看到了上个世纪的伊斯坦布尔,和今日一样整洁而又喧哗,曼哈顿霓虹如何闪烁,北海夕阳又怎样缓缓下沉。

一朵花,一匹马,一个老人,几个儿童,一个家庭……沿途所遇的一切,尤其是大海上的浪花,都是他的记录。微浪翻滚,巨浪滔天,抑或风平浪静,大海是成他不断前行的路。

他如此沉迷“在路上”。

Oiva一生在路上,几乎走遍全球。

他没有结婚,说没有遇到对的人,“我已经有两个很棒的女人了”。每到一处,Oiva都会给妈妈和妹妹写信。她们先后病逝,他去的地方更加遥远,中国、印度、非洲、秘鲁……没有亲人,他只能给邻居和自己寄明信片。

致亲爱的我:

来自世界尽头的问候!

虽然多是黑白影像,却能感觉色彩鲜艳繁复,异域风情浓郁:盘旋而起的飞鸟,艳丽至极的蝴蝶,色彩斑斓的小虫,密不透风的热带丛林,无穷无尽的货物,还有黑皮肤的男子,穿各种民族服饰的女人。她们在一切的背景上,花朵般看像镜头。

他拍一个亚裔女子,定格在她的脸上很久很久,然后说“那是多么美丽的眼睛”。

他与他们擦肩,将那些男人女人一生的爱恋和死亡,提取为惊鸿一瞥的画面。

77岁,这位老水手在南极触礁,一批胶片永远地丢失了。他很消沉。但是四年以后,他重返南极,因为他觉得“不能丢失那些记忆”。83岁,再次成功抵达,拍到了很多很多南极的影像。海豹和企鹅,高耸的冰山,冰山冰蓝色的影子。

为什么要跑到世界尽头,一个人张望冰山的阴影?他没有回答。

就像海明威在《乞力马扎罗的雪》写道:乞力马扎罗是一座海拔一万九千七百一十英尺的长年积雪的高山,据说它是非洲最高的一座山。西高峰叫马塞人的 “鄂阿奇—鄂阿伊”,即上帝的庙殿。在西高峰的近旁,有一具已经风干冻僵的豹子的尸体。

豹子到这样高寒的地方来寻找什么,没有人作过解释。

南极回来后,他研究去月球。在普通的练习纸上,学习天文知识,黑洞理论,做各种计算,收集资料。

90岁,他去世了。

去世的时候,葬礼上没有一个亲人。他和妈妈、妹妹葬在一起,三个墓碑并排。

遗物赠给了20年没联系的亲戚,被当成废物处理。

有一天,一个导演在跳蚤市场偶遇这些胶片,买回后放映,发现了他的一生。

导演四处寻访,重新剪辑,插入他的照片,完成了这部纪录片《冰山的阴影》。

在影片的最后,导演把他拍到的所有鸟飞翔的镜头剪辑在一起,配着奔流的钢琴声,一次又一次地起飞,不停地起飞。

就像他一次次上路,以行者的姿态路过人间。

透过这部不足一小时的纪录片,随时可以感受到镜头后那双热爱的眼睛。那是双孩子般的眼睛,如此好奇,如此纯净,如此细腻地观察与记录美好——哪怕无人可以分享。

是大孤独,同时也是大自由。

影片后面,有Ovia航海日记中的一段话,“一个周六早晨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甲板上,看到太阳从远处的海岸线上升起,在一公里外的半山腰上点亮了整个城市。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在空气和眼前的景色中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氛围——此时我觉得自己就像抵达了另一个世界。”

我想到那部很老很老的电视剧《南行记》。片头艾芜老人出镜,已是耄耋之年的他,看向远方,喃喃到:“妈妈,我要去远行,没有什么比远行更令人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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