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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屋月光

东屋月光

作者|耿清瑞

我常常思念老家东屋那一整屋子的月光。

每当月儿西沉,缕缕皎洁的月光一下子从门里、窗户里倾泻进来,满屋子的清辉让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这月光一直陪伴着我走过那些青春年少的岁月。

老家的东屋几乎与堂屋(曾写过《堂屋阳光》)一样威武高大,亦是同期建房,也有百余年的历史了。我从上高中开始独自在此居住,一直到进城工作,大约有八、九年的时间都与这东屋极其月光相伴。那时熬夜较多,开完夜车之余常常伏在窗台上欣赏窗外的月光,抑或熄了灯躺在床上与满屋子的月光轻语。月光清凉清凉的,沐浴其中感觉到一种特有的清爽、净洁、温馨和宁静,总让我想起那句“心游天地外,意在有无间”的诗句。

我常在静谧的月夜默默周游文学书籍的世界。四大名著就是在那段时间读完的,还有中国现代文学名著《林海雪原》、《铁道游击队》、《红日》、《野火春风斗古城》、《创业史》等等,还有一些外国文学,例如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司汤达《红与黑》小仲马的《茶花女》等,仅用了两个夜晚就读完了海明威的《老人与海》,至今还记得书中的那句名言“你可以打倒我,但就是打不败我”。期间还看了不少琼瑶的小说,那时候大陆上正洋溢着一股琼瑶热。从她的《窗外》开始一路读下去,饱览了《月满西楼》、《在水一方》、《月朦胧鸟朦胧》等50多篇小说,其中有些经典语句几乎过目成诵,至今似乎还能倒背如流。

除了阅读大量的文学书籍之外,我也常常在月光的陪伴下写作,也算是练笔吧,处女作小小说《人到礼不差》就是那时候在《山东青年报》上刊发的。这对于我来说可算是最大的奖赏和激励,记得那晚我以水代酒,对月当歌。只有自己知道这一个个铅字凝聚着我多少心血,包含着多少执着,这毕竟是一次“大修”和“加油”的机会。记得在那段时间还写过两部稚嫩的中篇小说《断鸿声里》和《无语的中学时代》,满怀希望小心翼翼的投进邮筒,寄到杂志社均是泥牛入海,连一封退稿信都没收到。

人说高三是学生人生的分界线,高考则是撬动人生命运改变的杠杆。而我认为,作为学生最难过的就是高三这一年。从我个人的经历来说,高三那年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苍蝇趴在玻璃窗上,既前途光明又走投无路。那年春天初始,空军从应届高中毕业生中招飞,我身体素质一向良好,满怀信心去县武装部体检应试,县省两级体检均是过关斩将一路顺利,最后复检穿衣服时却被一位考官叫住,说我两个肩膀不平,另一位考官拿来钢尺测量,用手使劲拍打着让我放平肩膀,我紧张的要命,越想放平肩膀却越抖动的厉害,测量结果一个高一个低,左右肩膀高低竟然相差2厘米,就这样被淘汰了。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两个肩膀不平。那晚,我坐在窗前一夜无眠,遥望明月欲语还休……

暮春时节,我听说省里一个剧团在县里招考,考场设在县教育局招待所。我瞒着家人去应试,不用笔试,只作面试。记得主考是位忠厚可亲的中年人,国字形的脸庞,微微有点发胖,说话和蔼,旁边的一位女士也非常热情,感觉她的声音非常好听,应该是个“角”。主考赞许的对我说:“你被录取了!”我真的欣喜若狂,忘记了是怎么骑车子回家的,三十多里的路,没感觉累就到家了。等我兴高采烈的把这一喜讯告诉父亲时,他却不同意,说这种地方戏不好学,也不好听,不同于京剧、豫剧。父亲年轻时可是个老戏迷,或许说的有道理,我也就默不作声了。后来我才明白,父亲是想让我考大学,不想让我去唱戏。那夜残月如钩,如同挂在墨蓝色天幕上的银镰,我心底突生一股勇气和力量,既然人生的道路满是荆棘,我就用这把“银镰”去披荆斩棘吧。

夏天到来,令人讨厌的蝉在树上不停的鸣叫,烘托着迎接高考的烦躁和焦虑。黑色的七月,我高考落榜了。我在东屋的月光里独自徘徊了整整一夜,不停的翻动着那些成堆大摞的稿件,等身的废稿没有铸造出人生的辉煌,却跌进了人生的低谷。没有谁安慰我,唯有无私的月光默默陪伴着我,像一只温柔的小手抚慰着落寞的心灵。现在想来,多亏那些月光的陪伴,我才感觉到慰藉和温暖,才有勇气再次回到学校复读最终挤上高考的“独木桥”。

后来我进城工作了,离别了老家的东屋,也离别了东屋的月光,但不管多少年,也不管我走到哪里,那月光一直在我心里萦绕着、陪伴着、抚慰着,给我创作的灵气,给我生活的勇气,给我行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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