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冰封不冷花

千里冰封不冷花

千里冰封的地方，盛开着不畏惧寒冷的花，她优雅了岁月，微笑于寒冬；在静悄悄的蓝色里，纯透了天地，绽放在不屑三九的高傲里，这就是曼舞的雪花。在静美中赶走了北方冬天的沉闷，盈悦在没有伴奏的飘逸里。
北方之冬，如果没有冬之花，如果没有冬之朵，气候干燥，黄土、黑土袒露。风抱着浮尘，钻到房间，落到地上，又扑到行人的身上。细菌也东颠西跑，医院里就诊的人就会增多。每到这时人们最盼望雪花到来。

于是她真的来来，敞开胸脯，在空中打着旋，像白蝶那样，翘着翅膀，轻柔地舞着。在湛蓝色天幕的陪衬下，越发空灵柔曼。在不声不响中，给寒冬送来生机。

难怪南朝梁吴均对着这些白色的“小蝴蝶”，抒写出《咏雪》：“微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不见杨柳春，徒见桂枝白。”

唐朝岑参展开宣纸落墨《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唐代的李白见雪狂喜大笔一挥：“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入手。”柳宗元对雪更是另有独钟：“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这些古道上走的睿智之人，为雪花独爱而吟唱，猜想是雪花纯白干净又莹透的气质，美也在棱角不失的无畏，才让他们这样喜欢的吧。

看空中飞着的“小白蝶”手牵手旋转着翩然降临，这让北国的冬天，骤然被染得通明勃发。这是北方冬天的雪景，这是北方冬天的雪花，白色里移动着年老、青春、顽童的脚步，使这里的景色也更为立体有韵了。

雪花的清纯，雪花的美丽是经过冰冻苦寒，才铸造出忘忧的乐美。片片雪花纯真、无私、宽容、博大，同时又坚强无比。当她飘落大地成为皑皑，看校园里一群群大学生，嬉闹着打雪仗。欢乐的笑声划破酷寒，身着红色羽绒服的女学生，披肩长发上，像被理发师故意染了白，那张激情的笑靥，是憧憬，更是未来……

还有雪地上玩累了的父子，父亲三十多岁，儿子是个小学生。滚了好大一个雪球，爷俩一起堆雪人。母亲在旁边看着笑。父亲一直哼唱“绿岛小夜曲”，那是跟妻子恋爱时唱给她听的，后来有了宝贝儿子，这首歌就成了“摇篮曲”。每天抱着儿子在筒子楼的走廊里唱呀唱，为了让他的爱妻好好睡个午觉。

有邻居说，走廊里都让他给种满了椰子树。那时生活很忙碌，可一家人甜蜜幸福，一转眼小宝贝已长成一个小小少年了。此时大雪团变成了雪人，圆圆的头雕上五官，瞬间就生动起来。爱抽烟的父亲还觉有些缺憾，又拾了一个小枯枝，插叼在雪人的嘴上。幽默的雪人吸上了“雪茄”。儿子马上将帽子歪戴在雪人的头上……

刚刚还是飘飞的花朵，现已变成一个洁白无暇的雪雕。看雪人露出的微笑，感叹这是一个有骨骼的雪人，刻骨铭心的爱成为它的心脏，她为拒绝灰尘而来。儿子为雪人跳跃狂乐。挽着父母与雪人合影，这是一个充满温馨快乐的一家人。这个雪人留在父亲、母亲、儿子的记忆中。变为坎坷岁月里沙尘袭后的感动。寒冬里雪人立在地上越冷越牢固，成为胸有情怀的冷美人。

放眼世间最坚强的雪花。想起韩愈在雪中吟道：“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徐志摩独自漫步于雪花漫舞的大地。留下了《雪花的快乐》：“假如我是一朵雪花／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飞扬 飞扬 飞扬／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不去那冷寞的幽谷／不去那凄清的山麓／也不上荒街去惆怅／飞扬 飞扬 飞扬／你看 我有我的方向／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认明了那清幽的去处／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飞扬 飞扬 飞扬／啊 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那时我凭借我的身轻／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消溶 消溶 消溶／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雪花的快乐，是快乐自己也快乐天地。她有着延宕的韵律，是大自然的风景。由此想每个人的世界，都有自己渴望的一片洁白，去容纳一切恢宏美好的生活。雪能漂白杂芜的尘土和病菌，使人拥有幸福腾空的飞升。

雪花，素洁静美开放在冰冷天地，它高贵舒展的舞蹈，她开阔明亮的气势，可启迪人的灵魂，看雪花飞舞陶醉沉思。这凝固于人世的洁白似浪花重重叠叠，使干枯的大地得到滋润。这等蓬松的雪花微笑于寒，舞步于没有热度的千里之外，是寒冷雕塑了她圣洁无私的心灵。一朵又一朵拒绝虚假浑浊，成为不败之花。听听那首《雪绒花》：

“雪绒花/雪绒花/每天清晨迎接我/你洁白/又鲜艳/看见你我多快乐/我愿你永远开放/可爱的雪绒花/请为我故乡/永远吐露芬芳/雪绒花/雪绒花/每天清晨迎接我/你洁白/又鲜艳/看见你我多快乐/我愿你永远开放/可爱的雪绒花/请为我故乡/永远吐露芬芳。”
雪花之娇，总是优雅岁月无懊悔，愿其倩影铺满冬天都是美，因为雪花是心灵里不冷的春天……

文/王德凤
王德凤，山东菏泽人。作家、摄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