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 / 图书 / 音乐
专注于"书影音"的垂直媒体

《陈寅恪的最后20年》读后感 【他不仅要面临着病痛、饥饿与清贫的逼迫,还要面对精神上的萧杀与窒息】

原文标题:《为一项事业兢兢业业32载,却遭遇无情讽刺》

作者:麦家
来源:麦家陪你读书

在昨天的共读中,我们讲到1953年陈寅恪先生拒绝了北返,也开始拒绝外界的干扰。

在他余下的日子里,付出毕生的心血,倾尽全力去完成一部“以诗证史”的经典之作。

1957年持续两年的运动,也许只摧毁了一小部分人,然而由此诱发的问题,却是接连不断。

有些人总在摧枯拉朽的风暴中享受到改造世界的快感、总在狂飙突进式的伟力面前获得深深的满足。

他们总是在每一次风暴过后感到某种未能达到全部目的的遗憾,从而孕育下一场更大的风暴。

1958年3月18日晚,中山大学全校师生在该校著名的“风雨操场”举行了誓师大会。

一场惊心动魄的运动正式登场。

一种对学人的人格与传统品格无情摧毁的做法出现了,那就是教师之间开始互相揭发、出卖。

在岭南,陈寅恪先生的一位资深弟子刘节,成为第一个被瞄准的靶子,且是一个很醒目的靶子。

刘节

刘节是浙江永嘉人,生于1901年,是近代温州知名的“傲骨学者”刘景晨的儿子。

1926年清华学校国学研究院第二届学生,一个典型的传统知识分子,他一生清贫也一生清白。

刘节的品性耿直,将“德”视为做人为学之本,把追求学问与真理,看成是学者的第二生命。

他推崇的是孔子思想中“天人合一”的理想境界,认为这种境界是超阶级性的,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种不懈追求,其实质是一种理想的“人性”。

在风云变幻的时代,有人因一句话而获得终身监禁,也有人因直言、诤谏而名垂青史。

而刘节只是这个“宏图工程”中被调动的一枚棋子。

棋子被调动,只是为了挑起烽烟的作用,亦或是作引蛇出洞的牺牲;棋子的命运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最后直捣“黄龙”。

在这场运动中,刘节被打压。

而与陈寅恪先生关系密切、情感最有共鸣的、同为中山大学历史系教授的梁方仲,也是另一枚被调动的棋子。

梁方仲是那个狂热的年代,依然能识辨陈寅恪学术价值的少数人之一,他从运动开始便一直坚持“陈寅恪不能批判”。

他与刘节成为公开维护陈寅恪的两个教授。

梁方仲

“六月飞雪”,批判骤然降临,来势之凶猛,用词色彩之浓烈,隐约可辨咬牙切齿之声。

1958年夏季爆发的“厚今薄古”运动,将陈寅恪先生推上了斗争的前沿。

继刘节、梁方仲等人之后,陈寅恪成为另一个醒目的靶子。

不需要真理,只需要更加猛烈的火力与声势。

在1958年的夏天,中国史学界见报率最高的一个名字是“陈寅恪”。

全国各地院校的批判内容如出一辙,视遍茫茫神州大地,已无先生可以逍遥安身的桃源胜地。

陈寅恪先生被描绘成非常可笑的“假权威”与“伪科学”。

然而,先生没有为他的“伪科学”作什么辩解,却为他的人格表达了他的“生命愤怒”。

7月下旬,陈寅恪上书中山大学校长,坚决表示不再开课,并且申请马上办理退休手续,搬出学校。

从1926年陈寅恪先生以导师身份进入清华学校国学研究院算起,到1958年7月为止,先生已服务教育事业三十二年。

然而,三十二年后,他却黯然地退出了讲坛。

作为传统文化的一面旗帜,先生这一悲凉的退出,预示着大风暴的到来,已经为期不远了。

苦难之于生命,可以超脱、可以消沉、可以向某种精神境界皈依,也可以不甘地挣扎。

生命的苦难在陈寅恪先生的晚年已基本上等同于精神的苦难。

对陈寅恪的批判,出现在了社会的各个角落。

但好在,当时先生耳边的鼓噪声浪却消失了,1958年的秋天,难得给了先生片刻的安静。

1959年春节刚过,广东各地的副食品供应突然紧张,六十年代初进入了经济困难时期。

每人每月的粮食、肉量、食油均被定量减少,饥饿的威胁像一场噩梦骤然降临在人们的面前。

在这段时期,陈寅恪先生的生活相当清苦,中山大学几经讨论研究,决定对六十九岁的先生实行特殊照顾。

随着先生迈入七十岁,命运的小船一波三折,生命的悲凉感愈加浓郁,一场风波就这样产生了。

奉命上门与陈寅恪商量如何补助食品供应的膳食科长告诉他,学校准备每日供应他四两肉、唐筼每日二两。

若到此为上,这份关怀也许会久久地慰藉着一颗凄苦的心灵,可惜科长最后说了一句:“六两肉是十二个人的分量。”

从不接受嗟来之食的陈寅恪,在事后向陈序经表示,每日六两肉的照顾他不需要。

陈序经马上向学校反映,校党委专门为此事开了讨论会。

但那场讨论会陈寅恪先生永远也不会知道,中山大学也没有放弃对先生的特殊照顾,只是随着经济形势的恶劣,特殊照顾亦变得徒有虚名。

在中山大学将陈寅恪先生列为照顾对象时,另一边的批判者并未放松对先生的批判,这是多么地讽刺呀。

生命也许只度过了不长的两年时间,然而,对于陈寅恪他们这一代学者的心理年龄来说,却已衰老了很多很多。

“桑下无情三宿了,草间有命几时休。早来未负苍生望,老去应逃后死休”。

1960年,陈寅恪先生已经无力抗争、也无力维护了。生理的衰老在他迈入七十大关之后加快了侵蚀他机体的速度。

他不仅要面临着病痛、饥饿与清贫的逼迫,还要面对精神上的萧杀与窒息。

即使在清一色的严寒世界里,生命依然是多彩的。

然而,1961年郭沫若与好友吴宓的到访,给陈寅恪先生带来了一个故事。

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让我们一起期待明天的共读。


文章存档:《陈寅恪的最后20年》读后感
系列文章:
《陈寅恪的最后20年》读后感 – 赵元任先生指出”陈先生自己读恪为\ke\”
《陈寅恪的最后20年》读后感 【人生在经过一番调整、积淀之后,将会迸发出新一轮的热能】
《陈寅恪的最后20年》读后感 【沉寂往往是风雷激荡的前夕】
《陈寅恪的最后20年》读后感 【他不仅要面临着病痛、饥饿与清贫的逼迫,还要面对精神上的萧杀与窒息】
《陈寅恪的最后20年》读后感 【高贵的灵魂受到皮囊的凌辱】
《陈寅恪的最后20年》读后感 【惟愿真心被善待,岁月温柔,愿吾国再不遭遇文化之殇。愿文人永远有文人的尊严。】
《陈寅恪的最后20年》读后感 【追求内心的执着与单纯,实现真正的本我,是陈寅恪先生留给我们的警示】



精彩点评:

1,阅解读《陈寅恪的最后20年》第四章,让我们看到为一项事业,兢兢业业默默耕耘32載的陈寅恪先生70岁年龄时,遭遇“伪学术”的讽刺;但他已经无力应对……正如歌中唱的,往事说不清,就像山一样高,好像海一样深;……分不清这是雨,还是泪?之后郭沫若的到访,能为先生解除此境况吗?期待明天的分享,大家早上好!

2,危巢之下安有完卵?人与环境的关系就是这么紧密无隙,环境束缚人改造人,但不能轻易摧毁少数坚定者的意志和步履。在日益趋向恶劣的政治斗争中,陈寅恪先生没有低头折节,没有为五斗米折腰,而是在物质和精神生活遭遇双重打击下,选择了清贫和独善其身。他继承了中国古代士大夫的一身傲骨和节气,是典型的在恶势力面前不屈不挠的文人形象。可敬,可佩,可叹!

3,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一种对学人的人格与传统品格无情的摧残出现了,这场运动刘节和梁方仲先后被打压,而此时一心专研学问的陈先生也遭受到了冲击,他被描绘成非常可笑的”假权威”,与”伪科学”,但是,先生没有为他的”伪科学”作辩解却为他的人格表达了愤怒,从此先生搬出了学校。先生一心挚爱教育事业三十二年,然而却因种种原因不得不黯然退出讲坛。这是学术界的损失,更是教育届的损失,作为传统文化的一面旗帜,不难想象先生内心的悲凉。然而先生苦难的生命再次超脱,他不甘心就此消沉,做了精神境界的一面旗,将近七十岁时,先生命运的小船再遇波折,生命的悲凉感愈加浓郁,先生一方面不仅要面对身体病痛饥饿清贫的挣扎,另一方面还要面对精神上的萧杀与窒息,生命力的顽强和超脱再一次让先生做了那个特殊年代里最具有的精神风骨的楷模,先生的气节和铮铮傲骨,不屈不挠的思想风貌无不感染和震撼着阅读他的读者。

4,人生谁也绕不过时代这个历史大背景,在那场摧枯拉朽的风暴中,陈寅恪先生这样一位纯学术研究的文化学者,仍然不可幸免地遭遇那个年代最严酷的政治斗争,读后令人心情沉重、深感痛惜、不无担忧。
苦难之于生命,可以超脱、可以消沉、可以向某种精神境界皈依,也可以不甘地挣扎。在众乱纷争、艰难困苦的斗争中,先生依然保持着他的那份“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依然在苦痛中思考着、坚守着,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在清一色的严寒世界里,生命依然是多彩的。郭沫若与好友吴宓的到访,会给先生带来怎样的故事?期待明天的共读!☀️☀️🌷🌷

赞(0) 打赏
转载请以链接形式标明本文地址:梦千寻 » 《陈寅恪的最后20年》读后感
分享到: 更多 (0)

(书影音学外语)

(中日韩女明星写真集)

梦千寻 - 梦里寻它千百度

电影台词名人名言

关注或打赏

支付宝扫一扫打赏

微信扫一扫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