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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红楼女儿梦——我是贾元春

我的红楼女儿梦——我是贾元春

(一)

我是贾元春,是荣国公贾府二老爷贾政的嫡长女,我的母亲是金陵王家的长女,人称王夫人。我有一个兄长贾珠,还有一个小我十多岁的幼弟宝玉。

从小我由我的祖母史太君亲自抚养长大。祖母出身高贵,气质雍容,是史侯家的小姐。她老人家亲自教导我,把我教成了温柔娴静,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老祖母一直教育我:女孩子长大了,就是要嫁得好,嫁得好才是一辈子的福气,嫁得好才能光耀门庭,即便我有才干,但是我的才干也应该是为我的嫁人服务的。

我也想要一个好婚姻。我一直认为,以我的才貌,有了好的婚姻,感情是水到渠成的事儿。我就想通过我的婚姻,让我的家人感到幸福,让他们因为我而感到荣耀。

女子无才便是德。在这个时代,以我的家世,以我的容貌品德,嫁得一个好人家并不是难事儿,但是一般的好人家并不是我的理想。这样的时代,女人嫁的最好最理想的莫过于嫁到皇室吧!这就要求我不仅仅是貌美如花,品性高雅,还要有才华,有德行。

(二)

想想那一年,我和众多容貌如花的才女站在一起,被挑中做了女史,虽然只是个在皇宫里管理文件的工作,但我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这样的工作离皇上近,以我的工作能力,以我的品性容貌,我想迟早有一天我会入了圣上的法眼。

在凤澡宫,我勤勉谨慎地干了两年,见到皇上的第三次,我以我的才情和容貌打动了他,于是我的身份在众多女史姐妹们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成了皇上的枕边人。接下来,经过几年的不懈努力,我终于成了凤藻宫的贤德妃。
皇宫里的应酬来往和花费是我以前所无法想象的。我也算是出身侯门的女子,可是在这里,我却时时刻刻觉得吃穿用度人情往来的拮据。皇上是我的夫君,我心里却清楚地知道,我只是他的臣妇,不,是臣妾。我必须小心翼翼,上下打点,才能保得住自己的位置。保得住这个位置,我才能让我的家族平安无事,我才能让我的家人感到荣耀。于是我悄悄地托了我身边的心腹,不断地给父亲捎信,让他时不时地贴补我一下,以备我在宫中的不时之需。

(三)

等我坐稳了贤德妃的位置,我才知道,即使是皇上的宠妃,我也会有无数个寂寞的长夜。漫漫长夜中,我除了精心谋划着我的将来,就是一遍遍想念我的家人,我那从小教导我、慈爱有加的老祖母,我那温柔沉默总是不言不语的母亲,我那方方正正不苟言笑的老父亲,还有我那个粉妆玉琢,聪明灵秀的弟弟,我那些各有特色的兄弟妹妹们……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的亲人呢?虽然入宫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一辈子不再见他们的准备,可是真的几年不见,心里却是日思夜想。

终于有一个机会,我趁着皇上高兴,假装让皇上看我写的一首小诗(当然,这小诗是我早就写好的),皇上看穿了我的心思,似乎有些不高兴,我看着皇上的脸色,大气儿都不敢出,唯恐皇上生气。皇上忽然笑了,淡淡地说,爱妃,不就是想家了吗?吩咐下去,明年春天,你可以回去省亲一次。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在历朝历国都是没有先例的呀!看着皇上的眼睛,我赶紧跪下谢恩,这是皇上对我的无限恩宠啊!

接下来的时间很奇怪,有时我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有时又觉得度日如年。

(四)

终于,省亲的日子到了。

为了接待我,我们贾府也是花了无数的银子,专门极尽费事地盖了一座省亲别墅。通过轿帘,我看到的排场,让我大吃一惊,那真是金门玉户神仙府,桂殿兰阁妃子家,一处处铺陈不一,一桩桩点缀新奇,每一处都精美耀眼,美轮美奂。父亲一向也不是高调的人,怎么把这个省亲别墅盖的如此奢华铺张?并且有一个地方,居然题了“天仙宝境”四个字,吓得我赶紧让换成了“省亲别墅”四个字。这要是让有些别有用心的奴才看了,报到皇上那里,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听说,这别墅里的好些字都是宝玉题的,好几次我一边看一边流泪,心里无限感慨,没想到几年过去,当初那个整天被我抱在怀里,三四岁就被我教了认识几千字的顽皮的混小子,当年不喜欢律诗,光喜欢乐府,动不动就嘟起小嘴巴的混小子,已经有了如此长进,多数地方的题字倒还有模有样。

终于见到亲人了,老祖母和母亲携着诸多女眷们给我见过礼,我一手搀着老祖母,一手搀着母亲,彼此满心里皆有许多话,一时间却说不出来,只是相对默默流泪。半天我才忍悲强笑,安慰她们道:“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说到这儿,我不禁又哽咽起来。终于坐下来与家人一一相见,看到诸位姐妹,我又唤来姨妈和宝钗黛玉,彼此都是感慨万千。

父亲和伯父、哥哥们只能是隔着帘子与我叙话,并且父亲说话的腔调一如往时,张口臣闭口臣说的我好不心酸。

我终于忍不住埋怨:田舍之家,虽粗茶淡饭,终能聚天伦之乐,今虽富贵已极,骨肉各方,然终无意趣。而我的父亲却依然是一本正经地回我的话,嘱咐我不必挂念家里,要好好侍奉皇上才是。

不见宝玉,我终于不顾皇家礼法把宝玉招了进来,行过国礼,我直接把宝玉揽在了怀里,他长大了,长高好些了,不再是当年我进宫时牵衣顿足眼泪汪汪的小孩儿了,如今的他面如敷粉,神采飞扬,长的一副好容貌。后来又看他写的一手好诗词,我心甚慰。可是想想姐弟之间可能以后再也不能见面了,我的眼泪又来了。我只能嘱咐我这个宝贝弟弟好好读书,将来光宗耀祖。

家里的姐姐妹妹,包括姨妈家的姑妈家的姊妹都见过了,我发现姨妈家的宝钗,姑妈家的黛玉,都是绝世佳人,写的诗作也远在自家姐妹之上,要是这两个妹妹指一个给宝玉做了妻子就好了。可是指谁好呢?两个一样的漂亮,一样的有才华呀!

我看姨妈家的宝钗妹妹沉稳大方,别有一番雍容大度,再想想她的诗作,觉得这个妹妹有些像当年的我,于是携了她的手劝道,长大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千万别学姐姐,步入宫帷。宝钗妹妹含笑点头,眼中却满是疑惑,唉,她还太小,她怎么懂得在皇宫中做人是何等的不易,走这条路有多么艰难!她怎么会知道我“此身长锁宫墙内,梦里思亲千百回,醒来寻觅梦中景,唯见月光照宫帷”的苦楚呢?

骨肉情深意正浓,我却被催促回宫,临行前我拉着老祖母和母亲的手不舍得松开,彼此泪眼相望,愿她们多保重,又交待我的宝贝弟弟宝玉几句话,生在富贵人家,读书要用功,唯愿兄弟将来成栋梁之才,话未尽,泪不干,然后一路流着泪回宫。

(五)

回到宫中,我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来回忆省亲的过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有违礼法的事儿,那些天,每次皇上来我这里我都小心翼翼地伺候,时时刻刻看皇上的脸色,最开始,我看皇上待我好像还一如往常,我有点放心,应该是我做的没什么错吧?可是后来,皇上对我的恩宠渐渐不如往日。我常常整夜的失眠,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是不是我在省亲时做错了什么?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够挽回皇上对我的恩宠,才能够保得住我贾家的富贵荣华啊?

在那些不眠的长夜里,我还想到了省亲时我的兄弟姐妹们做的诗词。我让字写得最好的三妹妹把所有的诗词抄录了来,没事的时候我就翻翻,当做省亲的纪念。想到我的青春已经交付给这个不得见人的地方了,我又想到了我们贾府为我省亲造的那个大观园,那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封了可惜,就让我的妹妹们和宝玉一起住进去吧!让他们好好地享受自己的青春。于是我托了我近身的内侍去办这件事。后来我听说姊妹们在大观园里吟诗作画,玩的都很开心。他们开心,我也开心了好些天。

(六)

露冷霜浓,我脱簪待罪,跪在长春宫外已经一整天了,从早到晚,我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只是恳求皇上看在往日我侍奉他的份上,能够饶过我的家人,放我们贾府一条生路。

我怎么会知道,在我入宫的这几年,我的伯父,我的兄长他们会倚仗权势草菅人命犯下大错?我又怎么会知道皇上早已经对贾府不满,准备对我贾家抄家灭族?没有了贾家,我贾元春活着还有什么价值?没有了母族的依傍,我在宫中还有什么地位?什么前途?我和我的母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休戚与共啊!所以我宁可牺牲自己的恩宠,也要保住贾家啊!

长春宫传来阵阵丝竹之声,还有女子柔婉的歌声。我知道是新入宫的顾美人占据了皇上的心。我的流泪哭泣,再也打动不了皇上了!
抱琴也和我一起跪着,她小声劝着我,说我再这么跪下去会触怒皇上的。我不管,我执拗的依然跪着,大不了一死,只要能换取贾府的生。

有内侍从我身边悄悄走过。

夜深了,忽然听到了一阵摔东西的声音,接着是皇上的怒声。抱琴吓的发抖。我不怕,我已经准备好了,我是贾家的女儿,只要我的死对贾家有好处,死又何惧?

可是,我已经没有了皇上的恩宠,我的死对贾家会有好处吗?

有脚步声传来,我知道是时候了,无论如何我为贾家尽力了!只是想想我尽我所能,却多半救不了贾家,我死不瞑目啊!

作者简介:
杨新玲,修武县第二实验小学政治教师。热爱生活,热爱阅读,喜欢养花弄草,舞文弄墨,虽岁月沧桑,荆钗布裙,也要把生活过的充满诗情画意。有作品散见于各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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