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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南笼布依古寨(散文)

龙洪毕

“走进黔西南这片多情的土地,山美水美,酒不醉人人自醉…”周六上午会议间隙,在同事的办公室休息时听着他电脑里的歌声,我想,生活在“水墨金州”这片热土上,我们应该好好欣赏身边这幅山水画卷,不要让它墙内开花墙外香。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岀来一看是朋友发来一条短信,问我在兴义否,下午聚哈。
朋友真是及时雨,一条短信便牵引了我周末出游的目光,契合了内心的休闲愿望,因为兴义这个地方现在是很热门的,它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可谓冬无严寒,夏无酷暑;而且随着“中国美丽乡村·万峰林峰会”和“国际山地旅游暨户外运动会”的定期举办,更是使兴义名声鹊起,多处景点颇负盛名,如因几百前徐霞客一句“天下山峰何其多,唯有此地峰成林”而闻名的万峰林;有全国第五大淡水湖的万峰湖——这个万峰湖很年轻哟,上世纪九十年代因修建天生桥水电站而把桀骜不驯的南盘江拦腰截断,形成了碧波万顷的的万峰湖,拉开了“西电东送”的序幕;虽然年轻,但它美景天成,鱼肥水美,钓者云集,被誉为”野钓者的乐园”,享有 ” 万峰之湖,西南之最,山水画卷 ” 之美誉;还有被称为“地球上一道最美疤痕”的马岭河峡谷;还有4A级贵州醇景区,每年阳春三月,游客从四面八方赶来,为的是和樱花的一场约会,正如开国总理周恩来的诗:“樱花红陌上,柳叶绿池边;燕子声声里,相思又一年”…还有那200多亩心形花海,由形状相同,大小不一的四个桃心和丘比特之箭叠加组成,寓意“恋人携手,心心相印”,是情侣倾诉相思的地方,体现了兴义人的浪漫情怀…

会议一散我便迈着轻盈的脚步,回家告诉一家老小,整饭吃了下午去兴义玩,于是做饭的、收拾东西的,家里气氛顿时雀跃起来。但一家出游总是磨磨唧唧,出发的时候,有午睡过头的,有丢三落四的,全部坐上车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从普安县城出发,经晴兴高速去往兴义,理论上是只需一个半小时,但朋友约的地点不在兴义,是距离市区近40公里的巴结镇南笼

布依古寨。
 
虽然到兴义已经是下午5点过,但还得继续赶路。于是在朋友的遥控下,按导航提示,出兴义城,过万峰林,往巴结而去。车上峰林大道时,已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笔直平坦的双向六车道,在路灯的辉映下,沿着绿化带,通向远方,仿佛与天际相连,使人心绪飞扬,飘飘然仿佛置身人间仙境,可谓车在路上淌,人在画中游!此情此景,我不禁会想起郭沫若先生《天上的街市》中的诗句:“远远的街灯亮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我想那缥缈的空中,定然有美丽的街市…..”,但我想,天上的街市一定没有这么美!比这样宽敞直溜的大道兴义还有好多条,它让城市功能辐射到乡镇,带动乡村旅游发展,为建设新农村,实现城乡一体化开辟出一条条捷径。如果我是诗人,一定要为让兴义城市飞跃发展的决策者们的超前意识、建设者的卓著功勋而讴歌!
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在路灯渐渐稀疏处,看见一个“万峰湖畔,布依人家”的牌坊,我想巴结应该到了,果然南笼古寨就在眼前,朋友已经站在牌坊下等待我们。进得牌坊两几百米停稳车后,朋友便热情的招呼我们走进一家屋檐下挂满红灯笼,倚山临水,正面敞开的“布依人家”,只见其他客人已围拢在桌子边,为了等我们的到来,有的已饥肠辘辘了,一番客套之后,大家便有些迫不急待的把筷子伸进鸡、鱼各占半壁江山的火锅里。还没吃饭,朋友便开始敬酒了,其实这酒桌上的礼数,我是有思想准备的,但让我感到新鲜又有点儿预外的是,他们并不是我们通行的“一心一意”敬一斗走一圈的玩法,直接是不按套路出牌,而是四斗、六斗的敬了起来,打酒的条羮肥得很,那哪是鸭子啊,简直就是鹅。感到招架不住时,店老板又上来凑“热闹”,他一边敬酒一边向我介绍(亦或是推销)巴结的风土人情。他说,南笼的“农家乐”用的鱼全部是万峰湖里的野生鱼,多是以肉质细腻、味道鲜美闻名的鲤鱼、罗非鱼;鸡是散养的,啄虫子,吃青草,那味道就如我今晚品尝到的,让人 想起会馋涎欲滴;酒是用他们布依土法酿造,不用化学药品,绝对的绿色食品… …遇到节假日,弄一叶扁舟,乘风破浪,欣赏岸上风光;租半个窝棚,临江垂钓,期待鲤鱼上钩;小酌微醺,斜倚石凳,让一曲被称为音乐活化石的贵州非物质文化遗产“布依八音坐唱”如天赖之音袅袅传来,杜甫《赠花卿》里的情景便呈现在你眼前:“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老板如数家珍,绘声绘色的娓娓道来,让我听得有些儿如痴如醉。趁朋友们斗上地主,注意力不在我,老板被当家的叫走时,我悄悄溜了出去,想好好的体验一下水乡的风光。的确,南笼布依古寨的夜晚别有一番景象,有一种朦胧的美,让人充满联想与期待。站在湖边,来一个深呼吸——由于靠近广西,属亚热带气候,虽然已是寒冬,但这里的天气还依然如深秋时的清凉,具有醒酒功用,让我的酒意消退了不少。透过夜幕的轻纱,远处是江心的渔火,倒映在湖面上,夹杂着隐约的歌声,随一圈圈的微波不断向岸边涌去,轻轻的拍打在岩石上;沿着石板路散步于湖边,微风拂枝,树影婆娑,太阳能路灯光线柔和,如一条彩带环绕于湖边,点亮了古老而又充满青春活力的布依村寨的夜晚,仿佛也在指引着布依人前进的方向。彩带间不时晃悠着点点红晕,那是“布依农家乐”或唱戏的舞台上悬挂的大红灯笼,多少有些明清时期南京秦淮河畔的风韵,当然南笼古寨的美丽自然比不上秦淮河的香艳与繁华,但巴结的美丽是纯朴的,是有民族特色的,这种原始的纯朴应该是全球化时代人们留恋的生活。

来晚了,让朋友们久等,多少有一点遗憾,但也有别样的收获,感觉是不识南笼真面目,只缘人在岸上走。回到刚才的农家乐,酒席上的人已从“轻言细语”滑过“豪言乱语”,进入了喝酒的第三重境界不言不语了。朋友还留着三分清醒给我要了一小碗面条,然后安排我们去他订好的民宿休息。民宿的桌子上放有几本介绍兴义的书籍,其中就着重介绍了南笼布依古寨:她徜徉在万峰湖怀抱里的巴结半岛,已有600多年历史,160多栋民居均为“干栏式”吊脚楼。寨中360多棵大榕树,枝繁叶茂,四季常绿。其中树龄在500年以上的有108棵,其形态有的独树成林,有的一树为桥,有的相依而生,长相厮守,爱恋百年。
南笼充满古朴典雅的布依风情,又弥漫着淡淡的现代气息,在榕树掩映下的民宿里,头枕着万峰湖的波涛,我在想明天也要去当一回孤舟蓑笠翁,但只怕日钓鲤鱼三十斤,不辞长做南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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