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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之本心——外面的世界

原创 小雅 大王小雅

贾平凹曾在《朗读者》里对董卿说:写作其实就是在不停地写自己。
也曾有人说过,作家是没有隐私的。
我喜欢写东西,谈不上作家,读者也甚少,
但我也饶不开自己那点事。

今天写一下自己最近的心路历程。主要是关于房子,也是最近,我才发现,原来这些都和房子无关。那个一直追寻的“外面的世界”和我内心无关。

我还是我自己,可能曾经迷失在大雾里。感谢黑夜和音乐让我回来,感谢生命中那些顿悟的瞬间,让我发现了躲在重重外壳中的自己,那个最本真的我们。

是的,房子本是住的地方,是家。然而,家不一定非要有房,租的、学校的宿舍一样可以是家。

房子以外是什么?是外面的世界吗?
那么,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精彩?

长大后,才发现外面并无所谓的世界,是每个我们身边的世界组成了这个世界。当你真的迈步走向外面,那世界和你身边并无两样,你所期盼的外面并无想象的精彩。
原来,外面的世界一直在你心里,那些精彩的追寻其实就在心底。

小时候,理想太多,爸爸为了鼓励我们上大学,告诉我们好好读书走出农村,会有特别特别精彩的世界:有《西游记》里面那种天宫里美轮美奂的灯、有数不清的小手绢,吃完饭擦了嘴就可以扔掉。(其实那时候爸爸说的是纸巾,我们没见过。只知自己不舍得用的小手绢,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兜里,只有每次丢手绢的时候才会用,而且是和重要的朋友,大多时候连丢手绢都是找个土块、树枝或者沙包、毽子来代替。)

小时候生活在村里,每天听到牛儿、羊儿、狗儿的叫声,耳边每天聆听公鸡报晓的晨鸣,看到夕阳从西边邻村的树梢滑下去。

那时候,对我来说最远是走到姥姥家,也不过三四里远而已。看着邻人扛着锄头下地干活,看着家里的羊儿在圈里静静地吃草,小鸡在院子里扒石头,趁我们开门偷偷溜出去,还得被我赶回家。
看着地里到处忙活着劳作的父老乡亲,弯着腰,流着汗,面朝黄土背朝天。

镇里的集市上都几乎没去过,菜是家里种的,面是自家产的,需要购买东西的时候,都是妈妈匆忙去,购置来我们需要穿的衣服和鞋子、地里种不出来的好吃的。最吸引我的永远是集市上妈妈带回来的肉盒子,超级美味,此生不可超越。

只要妈妈去赶集,我就会站在房后不停地朝她回来的方向观望,新衣服、肉盒子、好吃的水果,都在那个时候充盈于脑海。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不仅仅是那些好吃的吸引着我,而是它们来自的那个我到不了的“外面的世界”,那个和我周围完全不同的“外面的世界”。

小时候,没有什么书可读,每次学期初发语文课本都觉得甚是欢心,期盼不已。那带着墨香味的语文课本里总有一个极其精彩的“外面的世界”吸引着我,不可自拔。每次我都会小心翼翼拿回家,让爸爸妈妈给包裹好书皮,然后整本书翻一遍,甚至遇到自己喜欢的插图,半天不翻下一页,思绪万千,具体想了什么,早已忘记。只觉得语文书里有一个极其精彩的世界。更想长大后,可以远离村子现在的一切,走向书里的远方。

如今,工作在大学城,离济南市区20多公里。依稀记得第一次来到工作单位,心情低落到极点,感觉这里真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太偏远了!连个超市都难寻,我又属于只身一人,和老公异地,父母兄弟姐妹都不在身边,闺蜜在远方,又怀孕了!

真是孤独到极致,连落日都可让我伤心半天。

学校里的班车,每天早上从市区出发来到校园,每天傍晚载着大批同事,归向市里。

我在这个城市没有家,只能待在学校,借住着老教师的宿舍,冰冷至极,整栋楼只有我一个人。夜里呼呼的大风,吹得门窗呼呼作响,吓得不敢上厕所,一身冷汗,鬼故事袭上心头。

每个傍晚,看着同事们坐上班车远去,而我在班车周围恋恋不舍转几圈,再回到办公室,傻傻呆一会,总是期盼夜快结束、天快亮。

那时候,市区在我心里比大学时代在这里读书的样子更美。大概是那个时候开始,便在心里暗暗下决心,要在市区有个家。

经过了重重努力,结束了异地,历经重重波折,买了大学城楼盘的房,又因为我的心结,以及期盼孩子跟着爸爸去上省委机关幼儿园的梦想,我们决定退掉房子,背厚厚的房贷去市区买。那两年,市区有个家,如同小时候对外面世界的期盼。

终于,住进了这个家,这个现在我正栖身的家。小而温暖,两室两厅,足够三口之家。

然而,某一个午后,我突然想有一个书房,而不是在卧室的飘窗上费尽心机让木工设计的书桌和书架。

我以为是由于晚上看书还伴有老公的呼噜声、孩子寻找妈妈的哼唧声,以为是因为这样让我备课不能静心、更不可能打开音乐走进自己世界的因素。

内心的犹豫不决,让我们高息贷款加上父母的拼凑又在大学城买了一套房。然而借债的压力,让生活瞬间黯淡。按我们的收入水平和经济能力,两个房子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便可生活无忧。

犹豫不决让我不能心安,哪个都不想放弃。这半年来,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放弃这种状态。家人都劝我去享受30多岁女人应该享有的生活,而不是如今苦逼地为了房子失去青春。

我以为我继承了爸爸妈妈身上的坚韧,我愿意吃苦。直到某个深夜,思考起结婚6年来4次搬家的经历,思考起小时候那个“外面的世界”的吸引,回忆起刚刚入职时对班车的目送,突然觉得这些年,我错了!我错过了内心那个最该成为的自己,这才知,岁月改变我的容颜,改变我的生活,却没有改变从前的初心。

那个世界还在吸引我,只是我看错了。外面的世界,并不在外面,它在我心底,在我那根脉属于乡村、灵魂归属自然的郊区。

是的,我要离开市区了。很多人夸我:你真有眼光,这样一倒腾,赚了不少;也有人说,你真傻,干嘛卖了那个地方,放弃那么好的市中区到郊区。

家人们之间都以为对方影响了我:妈妈以为我老公说服了我,卢先生喜欢大学城的居住环境,恰巧去年开始大学城建起了不错的学校满足了他的心愿;老公以为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在那个楼盘安了家吸引了我,让我改变了注意。

其实,他们想的原因都有。然而,更强烈的还有这个原因,我没说而已。我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他们都受不了我突然的矫揉造作(虽然我这真的属于文艺哈哈)

是的,我只是想有一个书房,在远离闹市的地方有一个书房,仅此而已。我已经爱上了这个当初想要逃离的“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不迷信,但这件事上总觉是命运的安排,让我深深爱上了丁香路,爱上了这里的山、这里的湖。

那些小时候语文书里的世界、村里长大日子里期盼的“走出农村、走向外面的世界”、坐月子期间无比期盼的“外面的世界”、男人出去潇洒参加聚会的“外面的世界”,此刻都抵不过那个我在山边、湖边、丁香路边的一个书房,那个充满烟火气息之家的书房,那个阳台上可以看到落日的书房。

外面的世界曾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激起层层涟漪,每个渴望远方的心灵都曾有一个“外面的世界”。那世界可能真的在远方,也有可能在心田、在身边。有人仍在追随,有人已停下驻足观景。

无论如何,那种内心的感动,都美妙地封存在人生的岁月长河里。和他人无关,和过去的自己无关,也和未来无关,只有现在,现在的自己,你要记得。

我会永远记得,此刻的决定。

未来有多远,我们不知道,珍爱岁月长河给我的日圆月落,铭记于心内心的坚守与成长携带的改变。

未来还长,何止以米,相期以茶。

精选留言

真的有眼光,在广州,大学城的房子不比广州最中心的地段便宜,大学城的人文教育环境是越来越被重视的资源~
对自身来说,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能一路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往前走,哪怕布满荆棘,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对于从小就生活在拥挤市区的我,乡村宽敞的视野,明媚的阳光,清新的空气一直都是我向往的,只是一直没有勇气跨出这一步,也许是自己的成长还不够,内心还不够坚定,真羡慕你能一路勇敢做自己~
感谢通过房子让我们有了小小的交集,让我认识你,我会一直关注,看好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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