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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热泪 不怕刀锋 -金庸、古龙

原创 廿肆橋 没有Nothing

【一】

看到金庸逝世的消息时,很想去古龙吧看一看。

曾经,每当古龙吧为西门吹雪和陆小凤孰强孰弱撕成一片、咬的满嘴是毛的时候,只有一件事能让古龙吧忽然团结起来,那就是金庸吧的人来踢场子了。这个时候,一秒钟前还在撕的鸡飞狗跳的古迷们会忽然团结如兄弟,一起鄙视金庸吧,抄起刚才还在互殴的板砖一起往外砸。

贴吧的日常无非如此,一批又一批的“武侠迷”和“水民”们像乌鸦一样,为了一些个没有结果的结果叽叽喳喳的辩个不休,一天又一天,似乎永远不会改变。

然而,就在一次又一次仿佛无休无止的争论中,一颗流星悄悄滑过长空,撕破了长夜。

一个时代,悄然终结。

如今,金古两位大师终于聚首于泉下,而所谓武侠大师的时代,也随着金古黄梁的远去,终究落下了帷幕。

帷幕落下,灯光暗去,古龙吧忽然诈尸了。

结婚生娃的,早已归隐的,或是从来没见过的,各色各样的人忽然聚集在一起,哀悼金庸。
看到之前硬要争个高下的两人忽然惺惺相惜,多了几分庄子送葬的味道。

写祭文的写祭文,发感慨的发感慨,祈祷的祈祷,写诗的写诗。大家从四面八方赶来,赴一场祭拜。大家怀着一样或是不一样的心情,一起缅怀,一起感慨,一起惆怅,一起共赴这武侠大师时代最后的一场闭幕式。

【二】

曾经趴在图书馆的桌上痴迷着萧峰的聚贤庄一战,也曾经躺在被窝里看着东方不败痛快饮酒。

曾经因为刀光剑影的故事心潮澎湃,也曾经因为倾心刻骨的恋情荡气回肠。

然而,现在早已不会再去耍一套天外飞仙,不会再去为了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谁更厉害争个面红耳赤。

古龙死了,金庸老了,一代代的武侠迷也长大了。

从六七十年代的邵氏武侠电影,到武侠小说的繁荣,再到无线的武侠剧,再到内地的今古传奇,再到如今的武侠式微。我所熟知的老一辈的江湖人都已渐渐老去。金、古、梁一代武侠宗师纷纷作古,倪匡八十三岁,胡伟立八十一,谷峰八十八,狄龙七十二,就连记忆里满脸青色胡渣的徐克都年近古稀。

彼时的意气和恣肆被沉稳和世故渐渐代替,逝水年华,一去不回。

岁月催老血气,风霜吹老书剑。

一杯酒,一曲词。

到底是祭奠金庸,还是祭奠自己?

伤心的是武侠大家的辞世,还是那段记忆的辞世?

真的分不清。

但是,有些东西依稀未变,有些感情深藏心间。

总会有一首老歌,一张旧照,在不经意间怦然击中心弦,告诉我们,那个深埋在心中的梦,千古文人一脉相承的侠客梦,其实一直都在。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江湖人早已看开生死,习惯了迎来送往,只是抬眼尽是少年人带来的那种江湖落寞感才是最大的悲哀。

江湖人向来不怕砍向头颅的刀锋,怕的是流在心里的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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