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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明电影:死亡/生

对于死亡,人类在很远古的时代便有了深刻的体悟,在关于人生的所有问题中,这个唯一确认的答案却制造着最多的疑惑与恐惧。

这个具有无比必然性的事实引起了人最强烈与持续和反抗,而无论的身份、地位、性别。所谓死之道,尽是生之欲,前者是表象,后者才是本质。

《叶隐闻书》上开宗名义地写着:武士道,就是看透死亡。

在这个根基之上,义、仁、勇、礼便有了绽放的土壤,不过这样的武士道除却精神层面的价值之外还有一种封建秩序的巩固作用,在黑明的武士电影里,它更多的时候却只是一种品性与品质,它被大大地理想化了,但唯如此,那种对死亡的豁达才更加动人。

《七武士》中除了农民出身的菊千代,其他六人即使是首领岛田也自嘲说是个只会打败仗,却总能活下来的武士,他们都是边缘的那个叫做武士阶层的人,但是他们照样遵从着武士道的精神,无论多大的智慧,要在没有任何报酬的情况下坦然接受七对三十的局面,这本身就是首先把死亡看做一个结局接受的,而这种必死激发出的是巨大的求生力量,即使它从来不能保证活。虽然最终幸运活下来的岛田在最后说胜利的是农夫,而不是武士。但如果再有一次这样的遭遇,作为黑泽明理想的武士形象他恐怕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七武士

而在《用心棒》和《懵三十郎》中的那位“某某三十”武士的游侠色彩就更加浓厚了,为小镇重获平静的生活以及拯救九个有抱负却不够机智的武士于危难这样的行为,基本上已经脱离了一个传统武士的处世哲学,但是不变的情形是双方力量对比的悬殊,这个完美武士虽然后生不难,但依然需要在一开始投身死地。那段须臾间血崩如注的决斗段落又何尝不是胜者的一种宿命?

或许对于黑泽明而言,看破死亡固然不易,但为何而求生则更为重要。武士如是,凡夫亦如是。

《活人的纪录》中那位被核爆炸恐惧困扰的老富翁代表了日本国民最个人化的体验。作为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遭受过核武器袭击的国家,他们对这把死神镰刀的惊惧是发自内心的。这种死亡是无差别的,所以黑泽明让为他们鼓呼,甚至在《梦》里用和平时代的核利用的意外敲响警钟。

如果说《活人的纪录》里的老者对死亡的恐惧还有点幻想的,那么生之欲中的胃癌惠者和《一代鲜师》中晚年老人,就更加平凡和素朴了。

《一代鲜师》如果直译的话大意是“还没有哪”,这莫名的答句只有在询问死期来与否的语境中才能显出强大的生之意志。从第一届生日一路走过18载,老教授的啤酒杯虽然越来越小,但那句还没有哪的回应即便在突发心脏病之后依然回响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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