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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莲

我是非常喜爱花的。爱雍容华贵的牡丹,爱傲骨铮铮的雪梅,爱金丝玉瓣的秋菊,更爱亭亭玉立的荷莲。因为这莲花,与我有着别样的情愫。

我的家乡毗邻江苏扬州,是鱼米之乡,河池湖塘很多,每逢炎炎夏日,随处可见一幅幅赏心悦目的“水墨丹青”,那“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致,真叫醉人,所以我从青少年时就特别喜爱莲花。

在家乡的少年时光里,夏秋两季是我所钟情的美好时光。那时,我总喜爱拿着唐诗宋词之类的书籍,一边轻声吟诵,一边吮吸着清风送来阵阵荷莲的馨香,特别是玉兔高悬,清辉笼野的仲夏之夜,我尤爱徜徉在河畔池边,醉心地赏读着荷塘月色,感受着那“笼着轻纱的梦”。我还常常和小伙伴们一起在池塘畔,一边纳凉,一边听着长辈们讲“嫦娥奔月”和“莲花仙子献珍珠”的民间故事,我们孩子童真的心随着这些美丽动人的民间故事,飘进了美妙的梦幻世界。那时,我们的生活虽然没有眼下丰富多彩、眼花缭乱,但我少年的梦,却如雨后的彩虹,充满了诗情画意。

后来参加工作客居他乡,也曾旅居过不少地方,但不管是我工作生活在何处何地,每当夏日来临,我总是一定要去寻觅有莲花的地方,欣赏美莲佳荷,放飞心情。我曾在“赤日炎炎似火烧”的盛夏午时去荷塘观赏荷莲。那是参加工作不久的一个周末,中午我骑车来到小城外的一处池塘,这时的池塘附近草儿花儿都已晒得蔫巴了,无精打采的,连岸边的柳树也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我赶紧来到塘边树荫下,坐到一块石头上,抬眼望去,满池塘的绿意清韵涌入眼帘,田田翠波微漾,朵朵莲花含笑,是万绿丛中点点红呵……那荷叶在骄阳炙烤下还那么绿,绿得那么有精神,绿得那么叫人怜爱。荷叶有大的、有小的,还有刚露尖尖角的。大的有苏杭女子爱打的花纸伞大小,颜色绿的发青,小的有渔夫戴的斗笠模样,是浅绿的,而刚探出水面的就像小牛角一样,嫩绿嫩绿的,在阳光下闪着油油的光泽,真是碧你的眼啊!

那莲花更是有着各种姿态,有的兀立于绿叶之上,宛若高挑的女子,身着绿罗裙,亭亭玉立,桃腮含笑。有的掩隐在绿伞下面,仿佛害羞的小姑娘,羞答答的“犹抱琵琶半遮面”。有的则是藏在水中的小花骨朵儿,随着水波时尔探出水面,时尔埋首水下,恰似顽皮的稚童跟你藏猫咪呢,而那些轻盈的小蜻蜓总爱立在这若隐若现的尖尖角上……悦赏着眼前的景致,我整个身心一下子就静下来了,身上虽然流着汗,但心却是凉爽爽的,畅快惬意的很,夏日难耐的炎热与一周工作的疲劳全部荡然无存了。

曾在雨天里去荷塘欣赏莲花。盛夏季节,虽然天下着雨,但天气还是闷热得很,我打着伞来到荷塘边,伫立凝望雨中的“莲花风情图”。雨中的荷叶绿得很清新,给人一种透明的感觉,就如同一个个硕大的绿玉盘摇曳在水面,雨水落在上面,就成了粒粒珍珠倾落,白居易笔下的“大珠小珠落玉盘”在此刻精彩地呈现了。那雨中的莲花如在爽心地沐浴,玉肌润肤,翠体粉颜,花瓣上时时雨珠滑落,依稀“温泉水滑洗凝脂”的妙景,眼前不由得幻化出一眼难忘、古韵典雅的《贵妃出浴图》。呵!这雨中的莲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冰清玉洁的融进我整个心魂里去了!

也曾在夜色朦胧的夜晚去赏阅荷莲。炎热的仲夏之夜总是难以入眠的,每当此时,我总爱走出楼宇,踽踽独行至荷塘边,绕塘畔时尔信步徜徉,时尔驻足凝望,时尔趁思怀想,这时便情不自禁地联想起朱自清的美文《荷塘月色》来。

“一轮明月洒清辉,满池荷莲弄倩影”,这月色氤氲着的莲花是别有一番韵致的。莲花笼着月色幔帐,有着一种朦胧的、如梦如幻的美,在微风光影的摇动下,如无数个西施身着禅翼于云水间浣纱不止,姿容曼妙,轻盈婆娑,一袭月光,两袖清风,静渡禅心,绝世风雅,更有虫弹蛙鸣组合的《小夜曲》,这天籁般仙乐妙音时时伴奏期间……我真的想以赤子心,静卧莲花间,超脱滚滚红尘,灵化清纯佛心。

每当夏去秋至,我心中总会掠过丝丝伤感,为了能多赏莲花几个时日,我曾鬼使神差的打破我只赏花不折花的一贯原则,在某一年的夏秋交替莲花渐衰之时,我采了一枝还在绽放的莲花,那是一朵半开半合的白莲花,洁白的似雪似玉,晶莹剔透,沁心沁魂,我如同捧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小心翼翼的带回家插入玉瓶,倒满最好的净化水,好生伺候着,想她能为我多享几日,那知还不到半天就花瓣纷纷凋零了,叫人好不怜惜!这时,我才突然想起周敦颐的《爱莲说》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哦,这就是在诠释“宁可玉碎,不愿瓦全”,冰清玉洁,不落俗尘,这正是莲花的品行秉德。她,不属于凡尘;她,属于道,属于佛,属于世外净土。

不管怎样,这莲花与我是离不开的了,在夏日远离的季节里,我常常会拿出杭州亲友赠予的西湖《曲院风荷》的风光碟片,在电视上放着,静静地欣赏。有许多时候还会取出我收藏的一些名家绘制的各种风格的“荷塘莲花图”,细细品味端详。每次赏莲,我都会有不同的感悟;每次观莲,我都会得到心灵的净化;每次阅莲,我都会有“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的享受……

莲花开了整整一个夏天,让我们感受到了盛夏的清凉;莲花绽放了一世,让世人领略了高洁与清雅。仙荷玉莲,神韵天成;禅意浸润,心开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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