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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门”

文/马运湖

从家到办公室,要开关房门、电梯门、车门、停车场门、小区门、学校门,再开关车门,到打开办公室门。一道道门,是一道道关卡,是一道道限制,是一道道防护,是一道道安全。疫情期间,防控级别有封入户门、封楼门、封小区门、封城门(出入路口)等多级别管控,门就发挥了区域管控的重要作用。

“门”字始见于商代甲骨文及商代金文,其古字形像两扇大门。门本义指房屋两扇的外门,与作内门的“户”相对,一说户为单扇门,门为双扇门,门当户对。金文的“关”(繁体:關)外面像两扇门,里面两条竖线上的点代表门闩。用门闩把门插上了就是“关”,关也有门的意思,如海关、山海关、嘉峪关等。门是人出入房屋的必经之处,引申为途径、门第、家族,又引申为不同的派别、类别,特指宗教、学术方面不同的集团、派别。门还可作量词,如一门婚事,一门大炮等。

门,把内外分开,一步门里,一步门外,内外有别,门里是内人,门外是外人;门内为私,门外为公,西方有“风

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之说,形象表达了门的作用和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原则。门后有闩,可从里把门插上,门外有锁,可在外把门锁上。有锁有闩还不行,为加强防护,还要养一看门狗、看门鹅,一旦有外人进入,狗咬鹅叫,能提醒主人应对。富人或单位要雇请专门看门护院的门卫。看门人很重要,《左传·僖公三十二年》:“杞子自郑使告于秦,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成语“北门锁钥”即源于此。

黄金荣于1892年在上海法租界巡捕房做巡捕,直至升为警务处唯一的华人督察长。后勾结帝国主义、官僚、政客发展封建帮会势力,成为上海青帮最大的头目,门徒达1000余人,操纵赌博等罪恶勾当。黄金荣借给洋人看门护院之机,竟成青帮老大,也算是比较成功的“看门狗”。

门就是区别内外,控制出入。旧时挂席为门,柴门闻犬吠,木门,铁门,如今的防盗门材质更佳,门锁更是五花八门,有钥匙、指纹、语音、扫脸、遥控等多种功能。再配以监控系统,可录音、录相、对话、遥控,不是自家人,想进,真是门都没有。几乎所有小区大门有监控有门禁,不用门卡或密码,绝对的是想进进不来,想出出不去。

现实的门是这样,虚拟的门也是如此。想加入某朋友圈,群主接纳你,你才能进,群主不接纳你,你想进进不去,群主对你不满意,还可以一声不吭的把你踢出去。绝不是谁想来谁来,谁想去而去的。包括现在国际上的北约、欧盟、上合组织等等,不是随便加入的,有的门槛高,有的门槛低,有的连站在门口往里看看,主人都会放狗咬人。

美国的“水门事件”,香港的“艳照门事件”,本是门内的私秘的事情,由于某些原因,被泄露出来,由门内到了门外,由事情变成了事件。用“某某门”来形容此类事件,倒是非常恰当的。

门是门面,是门内主人身份、地位的象征,就像人的脸面,就像人的衣着,富贵的要高门大户,找对象要门当户对、门第相当,教育子孙要光耀门楣。古时的门是有很多讲究的,辅首是什么图案,门钉几颗,门楼什么式样,都有明确的规定,是不可僭越的。古代官职“九门提督”中的“九门”,是指明、清北京内城的9座城门,分别为北面的德胜门、安定门;东面的东直门、朝阳门;南面的崇文门、正阳门、宣武门,又称前三门;西面的西直门、阜成门。普通老百姓有的连院墙都没有,更不用说门了。

所谓鱼有鱼路,虾有虾路,各人有各人的门路。人的很多烦恼,就是投错了门子,走错了门道。刘姥姥进大观园,免不了被人嘻笑,于连想攀上高门,竟以丢掉性命为代价。有一句书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上无门你自寻死。走错门,不是丢人现眼,而是丢身家性命的事。从大处说,我们要守住国门、海关,我们要守住意识形态之门;从小处说,我们要守好家门,守好初心,守住心门。

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是一种美好的社会理想,打开国门、改革开放,是社会发展的正确选择。开与关,是智慧,是实力,是情怀,是时机。

门还把生死隔开,从生命之门里出来,是生;从鬼门关里回去,是死。

人从生命之门来到人间,在生命旅程中,要进出各式各样的门。有柴门、板门、铁门。有寒门,有豪门,有矮门,有高门。有国门、府门、衙门、院门、宫门、殿门、寨门、庙门、家门、屋门、房门、狱门、店门、铺门等;有东门、西门、南门、北门,有前门、后门,有外门、内门;有大门、二门,所谓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正门,有侧门、偏门、傍门、角门,有歪门、邪门,有天门、山门、海门、江门,有厦门、澳门、荊门、金门、玉门、图门,有龙门、虎门、雁门、鸿门,有空门,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门关。

要学习各门功课,会五花八门的手艺、功夫,要懂得各种门道。根据我们一生的功过是非,死亡之门可能是地狱之门,可能是天堂之门。

有的门庭若市,络绎不绝,非常热闹;有的门可罗雀,门前冷落鞍马稀;有的门难进脸难看,有的是笑迎八方客,广纳四海朋;有的是开门揖盗,有人倚门回首,有人望眼欲穿。

中国的门,派生出“贴门联”习俗,更创造出“鬼门关”“鲤鱼跳龙门”的神话传说。《一千零一夜》故事里有一个“芝麻开门”的美丽传说。

门是一门学问,说话要讲门面、有把门,做事要懂门道,有门路、门儿清,要一门心思,有程门立雪之志,去班门弄斧之心,这样才能事事有门,光耀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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