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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讲 写散文要安排好线索

第五讲 写散文要安排好线索

主讲人 张宝树

写散文,无论写人、记事、记游和咏物的,有了写作的材料,算是解决了“写什么”,或者说是“言之有物”的问题;确定了作品的主题,就解决了“为什么写”,或者说是“言之有理”的问题;而这还远远不够,还必须解决“怎么写”,或者说是“言之有序”的问题。那么怎样才能让笔下的散文“言之有序”呢?这就要充分考虑“谋篇”的问题了。我们以前讲过,材料好比人之“血肉”,主题好比人之“灵魂”,而散文的结构布局则好比是人之“骨骼”,没有坚实、强健、匀称的骨架,血肉如何依附?灵魂如何寄托呢?如果没有完整、匀称的骨架,要么有头无尾,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变态畸形,那散文写出来又怎么美妙动人呢?
我们讲散文的谋篇,就不能不涉及到散文的“线索”问题。因为散文线索的确定与运作,对写好散文关系极大,所以古人就把“线索”称为“脉络”,是很有见地的。你想,人体不可能没有脉络吧?如果某个部位的脉络阻塞不通畅了,那么人体就肯定要出大毛病了。推而言之,散文的线索就如同弥漫人体全身的血脉一样,它是必须要合理均匀分布的,必须要保持周身 顺畅的,否则文脉中焦堵塞,散文就写不成了。即使写出来,也不是脉络贯通的好作品。因此,我认为,散文的线索,决定着散文结构与布局的好与坏。
我写了几十年散文,一向是很讲究散文线索的。根据我个人阅读和创作的体会,我以为叙事、记游散文在谋篇时所确定的线索有好多种。
第一、感情线索。一篇散文,无论写什么题材,总会写到一些人人事事,而作者的感情——喜、怒、哀、乐势必会贯穿其中。而且万事万物皆不断变化,无论对人对事对物对景,作者都有个认识过程。而随着认识的深化,作者的情感自然就会不断发生变化,于是散文的起伏跌宕就写出来了。其实这就是一个少不了的写散文的感情线索。
先以杨朔的《荔枝蜜》为例,说说感情线索的妙处。开篇作者写自己小时候被蜜蜂螫痛过,所以以提及蜜蜂,心中“总不那么舒服”;等作者后来参观了蜂场,对“蜜蜂王国”有了实地的观察、认识和理解之后,作者对蜜蜂的情感就变得“衷心地敬佩了”;于是,作者由蜜蜂联想到辛勤耕作在水田里的农民, 而且自己在晚间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小蜜蜂”。全篇散文的感情线索很清晰,由于作者的感情起伏跌宕,一波三折,所以散文写得也生动感人。
第二、游踪线索。以游踪为线索,多半都是记游散文惯常结构散文的一个有效方法。所谓以游踪为线索,是指作者按照自己游览的路线,将沿途所见景物写下来。这就是我经常讲的“移步换形”的写作技法。这里边要紧的是应调度好时间与空间的转换和沿途景物的取舍。先说时空转换。时间转换,就是指游览的先后顺序,按顺序写景,先到哪儿,看到什么景观;再到哪儿,又看到什么景观。这里边实际已经包含了两个转换: 一是时间上先后顺序,二是空间上的场景变化。这里的时间先后顺序,一般不能变。如果忽早忽晚,忽东忽西,时南时北,容易搞乱自己的游览路线,也容易把游记写乱,让人读后不知东南西北,摸不着头脑。再讲空间转换。单说空间转换,就是指在不同地方、不同角度、观赏景物。这样你笔下的景物,就应该各不相同,各具特色。即使站在同一地点观景,你若环视四周,你若俯视或仰望,你所见的景物也会大不一样。

按游踪为线索记游,容易犯一个毛病,那就是一路写来, 面面俱到,不分主次,蜻蜓点水,写成了“流水账”。至于哪些该写,哪些不该写?哪些景物详写,哪些景物略写?或一笔带过,或根本不写?对于这些问题,不好做硬性规定。因为人的喜好不同,兴趣不同,阅历不同,性情不同,审美观点不同。面对眼前的景物,即使同在一处。同写一景,写出来的景物也不完全一样。更何况多日旅游,路线长,时间长,景点多,写出来的游记就更不一样了。不过,有一点却是必须共同遵循的, 那就是以游踪为线索记游,方位、路线必须交代,不能含糊不清,模糊错乱。
第三、题眼线索。这也是散文常用的结构方式。什么叫“题眼”?题眼就是文题中能明确体现作品中心内容和主题思想的那个字眼。魏巍的《依依惜别的深情》,题眼就是“别情”;朱自清的《荷塘月色》,题眼就是“月色”;郁达夫的《故都的秋》, 题眼就是“秋”。当年我写过一篇《感受诗魂》(原载《青春阅读》2002年第7期,澳洲《汉声杂志》2004年1月地182期,收入《张宝树散文精选》P229),文题中的“诗魂”就是题眼。为了在四川成都的草堂里真切地感受诗圣杜甫的诗魂,我对诗圣在草堂写的诗做了一次精心的筛选,将那些既能反映诗 圣的生活境况、又能表现诗圣忧国忧民思想的诗挑出来,作为题材备用;然后我在草堂中寻觅诗圣生前踪迹的同时,适时地展开联想,引出相关的诗,来一一解读、领略诗圣“诗魂”的真谛与内涵。这种以“题眼”为线索的写法,收到了形散神聚、中心突出的表达效果。
第四、“物”为线索。这是咏物散文常用的结构方法。曹靖华的《小米的回忆》,就是以“小米”为线索串联往事的;吴伯萧的《记一辆纺车》,以“纺车”为线索,记叙延安军民大生产运动的热潮;方纪的。我当年写过一篇题名为《扁担情》(原载 《北方文学》1988年第三期,收入《张宝树散文精选》P123 )的散文,也是以“扁担”为线索,从泰山挑山工肩上的扁担引起回忆,记叙了我在各个历史时期与扁担的情缘,从而触动我去寻觅“我们多灾多难的民族的魂魄”。
《扁担情》是我早期的作品,融进了我太多的苦难,注入了我太多的感情,就因为有了“扁担”这一线索,作品也就写得得心应手、水到渠成。
以物为线索的散文结构是常见的。我有时给“物”赋予一种恰当的象征性,从而将散文蕴含的内涵揭示出来,散文也就有了深刻的思想意义。前苏联著名作家高尔基写过一篇《海燕》, 那勇于搏击暴风雨的“海燕”,就被赋予了俄国无产阶级革命家的象征意义。茅盾的《白杨礼赞》,也是用高高挺拔的白杨树来 象征我国抗日战争中的北方农民。杨朔的《荔枝蜜》中的“蜜蜂”,也被赋予了生动的象征意义。冰心的《小桔灯》,则是光明的象征了。这些寄托着象征意义的“物”仍然作为“线索” 在散文中发挥着穿针引线、贯通全文、升华主题的作用。
第五、“我”为线索。在散文中大都以第一人称“我”的口气 来叙述,因此有必要对这个“我”加以细心的研究。散文中的“我”,大多数情况都是作者自称,这是与小说截然不同的地方。小说中的“我”不是作者,而是小说中一个人物,顶多在“我”的身上有着作者的影子。比如鲁迅的小说《一件小事》和《孔 乙己》等。散文中的“我” 一般都是作者自己,不是作者的极少见。不用“我”来写的散文,偶尔也有些咏物、抒情的篇章, 但是写人记事的散文不见“我”的几乎没有。如果写人记事不写“我”,故事情节比较完整,那么体裁就变了,肯定不再是散文,可能是通讯和报告文学了。

主讲人简介

张宝树,1942年7月20日生,男,汉族,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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