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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不惑

原创 北纬34 文亦慰风尘

三十岁,已经达到我国宋朝时期人口平均寿命,这个数字在盛唐时期是27,大秦时期只有20,在民国时期也不过35。数据来源于林万孝《我国历代人平均寿命和预期寿命》。

古时虽有孔圣人72岁才离去,爱毁画的那个皇帝活到89岁,周穆王硬是撑了105年,可架不住数据分母过大,早夭之人太多,普通百姓高龄者甚少。加之战乱与病痛,长寿实属不易。能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点名号的先决条件昭然若揭:一活着,二别死。

30年恰好是两只老猫年岁之和,我时常捋着家中的猫,身上花纹在掌力驱使下像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总有几抹猫毛是润在砂地里的浪尖,有去无回。人若真能像家猫一样,一辈子当个祖宗,不知窗外世界几何,也不用管门外春秋冬夏,吃吃睡睡玩玩好不美哉。半晌,我思绪已像一条万里长河绕了百转千回,而面前这家伙还一如既往地唏哩呼噜,吭哧吭哧,猫碗见底时瞥一个眼神提醒着我该添猫粮了。

01

几天前,酡然雨丝在群里无意中说起准备进军视频,写文字是没有前途的。一些漫不经心往往给人深思,好在文字只作为爱好,不和前途挂钩,这样我岂不是走出半生,仍是没忘初心的少年。短视频的流行是历史的必然,时代越急躁,“某音”越成功,不需去动脑子,一个通勤,一个睡前,一个工作间隙,一乐接一乐,俨然是一个返祖过程的开端。谁都不怪,生活压力下,来点没成本的轻松,双赢啊!

很喜欢贾平凹的作品,当然三秦大地的属性给了我莫名的好感,可要知道这片土地从古至今,出的文人从来不在少数。贾大师在商洛与西安写作时,喜欢一个人闭关房屋,点上一根烟,埋在书桌前,桌外圈的石佛头层峦叠嶂,足以遮挡他的视线,就这样吞云吐雾之间笔走龙蛇,“西京”“商州”这些地名复活了,那秦岭南北的风土复活了,小乡村与四方城走向了全国乃至世界。他说过,只有在写作之时,才是与神灵共鸣。

大师远去,再无大师。2014年,马尔克斯离去之后,世界文学在世天花板就下降了一些。而我们终究生活在这个天花板不断下坠的时代里,主流文学愈发难出佳作,毕竟经历与积淀才是成书先决条件。能抓住这个时代尾巴,对于读书人是一种幸运还是扼腕叹息。

刘慈欣《三体》不好么?当然不是,然而闭门造车的产物毕竟不是主流文学。哪怕若干年后科幻、武侠、悬疑、推理、玄幻···占据着大量的视野与书目空间,主流终究是主流。

ps:三十岁,还不足以成书,还远远不够,年轻的我们,真好。

02

从秦岭北到南岭南,跳出秦唐的故步自封,钻进了山海城的朱门酒肉中,曾经鲜有人穿长衫,到没有人穿长衫,差别不是一星半点。怕不是众多西装革履钻进几处酒馆,少了能写出四种“茴”的人。前日与李博士闲谈之中,他说不要感觉自己在山海城很孤单,如果你喜好谈论的那些玩意能更快赚来大钱,保证有一票人感兴趣,有无数人会蜂拥而至。徜徉在书店里捧着《百年孤独》《了不起的盖茨比》《雪国》,不喜读书,看个开篇总行吧,想把这三本赠与友人,老朋友几近读过,新朋友无从下手。山海城的商人不少,可用自己一点时间去交换他人半生心血,这划算的买卖成交量并不高。

主席说过,成功道路是孤独的。不置可否,平凡之路上亦无陪伴。终究是个体在海洋中乘风破浪博弈鱼群,伤痛与突破都是自己的。不惑并不是遇事明辨不疑惑,而是遇到问题需要自我判断,是非善恶好坏美丑,当然还有利弊。而判断之后如何选择更是不惑之举,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很喜欢动画《妙先生》,和不思凡的另一部作品《大护法》类似,快意豪情,风雨江湖。在大是大非面前,丁果面临彼岸花之选择,他心里清楚救下的人民懦弱、贪婪、欺诈、利己、阴暗···可还是献身选择了拯救。他自己的想法没有那般耀眼伟大,只是单纯到世间如果有一件只有他能做的事,他就一定去做而已。

面临选择,留给我们思考的时间越来越短,抉择一仍旧贯在一念之间。面临选择之后的质疑,信心总要受到潮汐般袭扰。他们告诉我,这比努力更重要。转念回想,还有选择,也是件幸福的事,最怕的是没有权利选择。

ps:三十岁,我们已经经历了很多选择,今后还有更多选择接踵而至,向左走向右走,孰重孰轻。

03

之前与合作方交谈,他用过来人的经验口吻告诉我,当成了家,有了孩子以后,做事会多一分思考,多一分顾虑。举手投足之间都会捉襟见肘,冲动只会给家人造成恶果,出格往往没有好结局。他们把这叫知轻重,叫有眼色,叫责任,叫情商。有些事情,做不到,谨慎三思。

林彪在前路黑暗失去信心时,毛主席在1930年的回信告诉他“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让当时只有22岁的林彪重拾信心。几座大山压在革命的道路上,团结一致,人心所向成了最高战力。而今,各自为战的时节,我们清楚十年寒窗的力量有多渺小,我们不是圣人,无法做到无欲则刚。

孩子会在某个年龄接受自己普通人的身份,走好前路一步一步,飞起来的只是那些能人。不用关心任何人飞的高不高,问问自己走得累不累即可。拼尽全力,活在了看似不错的地方。还清房贷,住进了养老院。山海城的街道是罗马世界,条条大路通往这里,有些人就出生在这里,这里让一些稀松平常变得难如蜀道,却丝毫影响不了纷至沓来的少年,只因为山海城有山,也有海罢。

不怕虎的牛犊刚出生,上蹿下跳的人是孩子。我们从传说故事影视媒体里知道了妖魔鬼怪,我们学会了害怕,学会了畏手畏脚,一次又一次的现实让人心生畏惧。可当责任在肩头,家人在心间时,我们不得不去做一些事,心里没底也要背水一战,没了退路,谁都不能输。信心是欠了三分,可信念坚韧了不少,生存的力量盖过了生活。

ps:三十岁,我们的信心有了极值,很多事,真的做不到,做到的都是逼出来的

04

几年前和大彭说起对于玩的想法,他说以前谁有五花八门的想法提议,他都是支持且跟随的那一个,而那一年,曾经的追风少年总想待在家里,安闲自如。那一年的我还不能体会,遇到外出机会总会举双手加入。短短几年过去,我亦感受到了北京瘫的魅力,将行动力停留在了脑海思索层面。前几天还说明了折腾的人生会创造更多花样,如今多半时候却心有余力不足。

少时总会央求父亲陪我下象棋或是军旗,父亲多半会拒绝,我埋怨之余还会下定决心,有朝一日有了孩子,一定抽出时间陪伴他玩耍。而如今我也不确信自己的孩子到一定年龄提出类似要求时我有没有那么多精力陪伴,但我确信那比拿起电子屏幕有趣得多,分析一两句古诗词,谈论几个喜欢的体育明星,你要喜爱,我便乐此不疲。人与人,想法不一,爱好不同,不自诩高尚,不自命非凡,面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多半只丢出一句:我们不同罢。面临更加年轻人的喜好时,我多半会在一旁持观望态度,摸摸两袖清风,折腾不起啊。

四方城解除了禁摩令,不少友人入手了机车,圆了风驰电掣的梦,看的自己心里痒痒的。周末时光,三五成群,骑向骊山盘道,领略骊山晚照的瑰美。回城后随便走进一家烤肉店,烤肉烤筋嚼起来,冰峰开几瓶,结束后一起看看球赛。梦想实现起来,如此容易。可惜了山海城不能有机车,没有骊山,没有烤肉,也没有三五成群的人。

时常读书间隙拉开窗帘望着塘朗山,数月前曾在山巅远眺找寻着住地。如果两双眼睛对视而望,会说些什么?是会作一首七言排律,还是懒下身心吐掉四个字:来了老弟。

ps:三十岁,期盼出门的欲望与日渐懒惰的身体,打一架吧。

骊山晚照(关中八景之一)

05

钱,都说他是祸起根苗,可它长得太好看了。它铸就了通往上层的道路,即是手中的利刃,又是身上的铠甲,手眼通天,无所不能。越来越多的人除了赚钱,其他的事情难提起兴趣。

马克思说:“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资本的力量也可怕在此,而多数人掌握少数资本的客观事实亘古不变,这种不公平的平衡下面的人没能力打破,上面的人不允许打破。

有人本本分分一辈子,不能带给后代一个良好的生活条件;有人投机倒把一辈子,战战兢兢地度日;有人掌握了行业的命脉,实现了财务自由;有人机关算尽,反算了卿卿性命。见识过了为了钱进去的,也见识了为了钱喝药的,正常踏实的路在他们眼里没有彼岸。鸟为食亡没有错,老鼠偷食没有错,它们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根本没有什么药神,只有财神,才能医治唯一的病。

体育新闻里梅威瑟地炫富事迹家喻户晓,把美钞当积木堆叠,住在税负高得吓人的豪宅里。可那毕竟是一拳一拳打出来的,职业生涯50胜0负,26次KO对手,德拉霍亚、里奇哈顿、帕奎奥,败在他拳下的不少是赫赫有名的拳手。如今,他的烦恼或许是:没有烦恼。

《蜗居》中海萍说道:别人的生活我不知道,而我呢,每天一睁开眼,就有一窜数字蹦出脑海。房贷6千,吃穿用度2500,冉冉上幼儿园1500,人情往来600,交通费580,物业管理费340,手机电话费250,还有煤气水电费200。也就是说,从我苏醒的第一个呼吸起,我每天要至少进账400,至少。这就是我活在这个城市的成本。

ps:三十岁,钱成了睁眼闭眼的念头,没达到目的,却迷失了自己。

06

我们无数次从别人的故事里复盘,汲取养料,注入自我的经历,避开险途,驱散诱惑。然而我们一次次挫败失意、痛苦挣扎,千变万化地犯错后留下廉价的懊悔。万事都尝试,都逼迫了自己要顶上去,蹉跎依旧多如牛毛。

学习那山海城的西装革履,榨干所有辛酸过往的剩余价值。总结的经验教训融入骨血,不再好了伤疤忘了疼。当我们静下心来思考之时,能否大手一堆对来者说一句:再等等。

每日三省吾身,不是一句迂腐的空话,日日宛如新生,也并非一句文艺口号。过往的选择导致了如今的境遇,如今的心态也决定了后面的路径。付出过青春热血,穿梭过无人背街,每一句抱怨之后的发奋,每一个俯身哭泣的瞬间。都是为了充盈握拳时的经络,把柔弱的腰杆挺起来。

ps:三十岁,要是想通了,也就迈开步了

作者:北纬34,作文只为保持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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