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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如水”,也可终此一生。

淡 如 水
文/伍世添
“看来你教书教到傻了!”

诗哥在微信回了这么一句话给我,令我一时有点无地自容。这次,我是看在诗哥帮了我一个大忙,为表示我的谢意,就不假思索地发了个红包给他,却不曾考虑我俩之间素来的好交情。我这么做,确实是有点见外了,也难怪诗哥不但不点收红包,还回了这么一句话。

“呵呵,诗哥,谢谢你,兄弟我知错了。”没再多想,我赶紧回复了一句。

诗哥是我湛师同学。大学四年,诗哥是我深交的三个好友之一。那时,我跟他经常在晚饭后就走出校门,逛遍了中山路、寸金公园及周边的大小影厅。别以为我们是GAY,说实话,我们更多的是为了看美女看球赛。话说回来,诗哥也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英俊潇洒不说,还性格豪爽,甚至口才还超帅,连我这个中文系才子在他面前也会自惭形秽。大三开始,诗哥拍拖了。只是,诗哥遇到了“帅哥的烦恼”——同时喜欢诗哥的有班上的两大美女,他处在两大美女的醋雨酸风中,的确是左右为难。这种情况下,作为好友的我,也就成为诗哥诉苦的对象。于是,隔三差五,诗哥常会在晚上九点过后,拉着我去到西门外的一个大排档吃宵夜。说是宵夜,往往就是一碟炒田螺、一碟炒河粉、一包花生,外加两瓶珠江纯生啤酒。坐下后,他慢悠悠的倒着“苦水”,我则静静的做着忠实的“听众”,当然,偶尔我也会以“旁观者”身份发几句见解。就这样,两个汉子,往往可以一直坐到大半夜。

大学毕业后,各有各的工作和生活,我与诗哥尽管同在茂名市,然见面并不多。
记得多年前的某天,我去茂名市区办事,突然想起久未见面的诗哥,一个电话打过去,他说刚下班,叫我去他住所等,跟我一起吃午饭。没多久,在他住所见到他骑着摩托车回来了。

“兄弟,好久没见了,今天哥我亲自下厨,让你享受一回!”

看到诗哥提着大袋小袋,我正在惊异之际,诗哥粗亢的声音亮起了。说实话,真不相信诗哥的什么臭厨艺,因为之前来探望他,不是出去吃快餐,就是煮面条加蛋,这次,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过,世上真的有奇迹——不到一小时,饭菜上桌了——玉米红萝卜排骨汤,清蒸鲫鱼,芋头腩肉煲,黄瓜焖豆腐,蚝油拌大白菜。可别说,这几样菜,真的色香味俱全,尤其是那芋头腩肉煲,简直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直到现在,还会不时回味诗哥的好厨艺。

近年来,诗哥业务繁忙了,应酬多了,平时想轻松的会面也不容易了。去年九月,我去茂名参加骨干培训,几天时间。那晚晚饭后,我给电话诗哥,约他饮茶,他说正在水东参加一个活动,会尽快回来见我。果然,九点刚过,诗哥来电话了,说已回来,叫我去福华小学门口。那里离我培训住所不远,走路也不过五分钟路程。没想到,去到那边,诗哥已站在福华小学门口等我;更没想到,诗哥还是像大学时那样,穿着一身篮球服,趿着一双拖鞋——晕,这哪是做领导的样,至少他还是个科级干部呢。早知道他这样,我就不用正装出门了。

“诗哥,你熟悉点,去哪找地方饮个茶,聊下天,我请!”
走过去,来了个“兄弟抱”,我趁机说。

“你请个鸟,跟我来就好!”

诗哥揶揄了我一句,就挺着将军肚在前面“开路”了。

“大家都刚吃完晚饭,就不吃宵夜了,随便找个地方饮个茶,聊聊天吧。就这,朋友的茶行,进去坐下。”

走了几百米后,诗哥带着我走进一个茶行。十来平方的小地方,中间一张古典雕花大茶桌,桌上摆着一套精雅的茶具,周围案架上摆满了各种茶叶。我是个粗人,对饮茶从不讲究,更不会在意环境。在接下来聊天的过程中,又来了宝哥、新哥、水鱼这三位大家都熟悉的朋友,他们还在外面打包来了炒田螺和卤水鸭头。于是,饮茶之余,几个人又开了一打啤酒,还开了两瓶白酒。几条大汉,一时间,天南地北,宦海山野,三姑六婆,无所不谈。不知不觉,三个钟已过去,终还是茶罢人散。临别时,感觉诗哥已微有醉意,不过他还是问我是否认得回宿舍的路,要不要送我回去。其实我早就进卫生间吐过一回,还很清醒,尽管有点路盲,可那几分钟的路程,还是有信心走着回去的。然诗哥的一番话,还是令我这做兄弟的心暖暖的。

昨天是“中秋”“国庆”双节重逢的大好日子,举国同庆的佳节。只是,我与诗哥之间,都不曾有一句祝福与问候。友情,是疏淡了吗?

庄子·山木》有云:“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其实,我与诗哥都明白,真正的情谊,并不需要太多的表白。我与诗哥,都不敢妄称“君子”,然都知道,“淡如水”,也可终此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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