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吟诵《诗经》中领略汉语言魅力 —— 《关雎》《蒹葭》《桃夭》《木瓜》群诗联读教学札记

【董显宁专栏】在吟诵《诗经》中领略汉语言魅力 —— 《关雎》《蒹葭》《桃夭》《木瓜》群诗联读教学札记

发现诗歌之美缘于《诗经》。这个假期，空暇时翻书闲读“国风”，刚开始只是默念，遇到喜欢的诗句目光就长长久久地滞留不前，思绪便随着文字飘向那数千年前的悠长时空，灵魂便触摸到那无法企及的远古世界。那一刻，尘世喧嚣被忘记，人生浮华尽抛却；那一刻，心如止水，古井无波；那一刻，发自肺腑的赞叹：“《诗经》美轮美奂！汉语言文字魅力无穷！中国古文化深邃无比！”
字字皆动人，句句是人生。《诗经》尽现百姓生活，尽显百态人生。穿梭在不疾不徐的诗行里，我们倾听到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徘徊在如歌如诉的字句间，我们体会到凡尘俗子的喜怒哀乐。那文字或雅致唯美，或凝练精致； 那意境，或明朗清新，或朦胧渺远；那情感，或热情奔放，或含蓄委婉；那音韵，或婉转悦耳，或铿锵激越。这么好的诗歌，那就读吧！默读，朗读，情感读；独诵，合诵，集体诵，越读越有味，愈品愈悠长。在读中品，在读中悟，在读中领略《诗经》之美。试问，这世间可还有比《诗经》更美的诗歌？

一

今天，终于又要教学《〈诗经〉二首》了，有几许期待，又有几许忐忑。部编版八下语文教材选编的《〈诗经〉二首》是“风”之始的《关雎》和“秦风”中的《蒹葭》，大家耳熟能详。
往年这两首诗的教学，我是一篇一篇地教。这一次，我想整合文本资源，打通文本与著作；我想拓宽学生视野，带领他们去感受《诗经》的无穷魅力；我想让学生以大视野、大格调去吟诵《诗经》；我想让学生领略古代人民的才华与智慧；我想让学生的身心沉浸在灿烂悠久的中华传统文化之中。
这两首诗都是爱情诗，课堂上孩子们有几丝兴奋，有几分羞涩。刚开始朗读，他们矜持而腼腆，读完后让疏通诗意，孩子们欲说还羞。但很快，他们在我的安然若素的态度中很快调整好状态，开始揣摩重点语句、疑难字词。
第一节课，就以朗读为主，通过反复地读，引导学生从诗歌意象入手，感受诗歌意境的优美，进而梳理两首诗歌的写作思路、理解内容、把握主题思想，最终由熟读到成诵。
这节课，在不疾不徐、情致有味的朗读中，孩子们品到了中国人坦率朴素、健康积极地婚恋观，品到了中国人含蓄而不失热烈、执着而内敛的爱情观。在朗朗上口、婉转悦耳的朗读声中，孩子们渐渐明白《诗经》语言形式大多四言一句，二二拍，但偶有杂言，形式富于变化，读起来朗朗上口。
下课时，孩子们意犹未尽，我知道，孩子们还想继续再品品《诗经》的美。那就等下一节课吧。

二

孔子言“不学诗，无以言”，孔子所说的“诗”即《诗经》。 这么重要的一部作品，如何让它走进学生心灵，并让它在学生心里生根发芽来，就应该是第二课时教学应该完成的事了。
翻开《诗经》，目光在“国风”中飘移，“找名篇！找爱情诗！或与之类似的诗！”思路豁然开朗起来，很快锁定《桃夭》《木瓜》， “就来个‘群诗大聚会’，让孩子们领略《诗经》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不同于其他诗歌无与伦比的美！”
《桃夭》是一首贺新娘的诗。全诗以桃树的之、花、果、叶作为比兴事物，衬托出新嫁娘的年轻美丽以及成婚的快乐气氛。《木瓜》是一首男女青年互赠礼物表达爱情的诗。这两首诗歌也是名篇，具有《诗经》的一切美。
就让学生在课本的诗歌中穿梭，然后品读《桃夭》，解读《木瓜》，让孩子们身心浸润在《诗经》里，去感受它无以言说的独特美吧。

三

上节课，孩子们都认为《蒹葭》抒发了一位男子因追寻的心上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惆怅、失望之情。
那第二课时，就先从《蒹葭》主题的朦胧美说起，我告诉孩子们，这首诗的主题具有多义性。孩子们立时愣住了，我问：“文中的‘伊人’指的仅仅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吗？” 教室里沉默了，终于有孩子开口，他说：“人们追求理想的道路是荆棘丛生的，但对理想的态度应是坚持不懈的！”瞬时，教室里就炸开了锅，孩子们说了人生中所渴望得到却很难得到的许多东西，放置进这首诗里，都能说得通。至此，我告诉孩子们，《蒹葭》不光美在意境朦胧，美在主题的朦胧，还美在人物形象神秘朦胧，及人物之间追求方式的欲语还休。
这一次，孩子们争着发表意见。有学生说，主人公的形象是模糊不清的，“伊人”的具体形象是模糊不清的，但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不畏险阻，百折不挠，执着追求，坚贞不渝的主人公形象，看到的是一个高洁、可敬、可亲、可爱的“伊人”形象。
关于追求方式的含蓄，我和孩子们一块朗读诗歌，我们共同发现，诗歌集中笔墨对主人公寻求“伊人”的行动、左寻右找的连续匆忙过程进行了细致刻画，并没有如《关雎》那般去直白大胆地描写主人公相思、失望心情，而是含蓄地、委婉地借用动作的反复变化表现出来。我告诉孩子们，中国人对待感情就是如此的内敛而含蓄，许多时候都是用行动来传递爱，爱情如此，亲情亦如此。孩子们频频点头。
接下来，我问：《关雎》和《蒹葭》都可以看作爱情诗，二者在内容情感上有何异同？因为，有第一课时的学习和本节课前面学习的铺垫，孩子们很快就梳理出了思路。
我认为，真正享受的环节接下来才开始。“品读《诗经》之美”这一环节，从《关雎》入手，孩子们反复读，个别读、男生读、女生读、轮读、合读、领读、集体读，变换各种形式的读，就为了让孩子们感受《诗经》的美轮美奂。从双声叠韵能增强诗歌音调的和谐美和描写人物的生动性，品读到偶句入韵极大地增强了诗歌的节奏感和音乐美；从重章叠句的回环往复、深化意境、渲染气氛，品读到起兴手法的借景抒情、托物寄意。从激情演绎朗读《关雎》到舒缓有致轮读《蒹葭》；从师生共同解读品味背诵《桃夭》到学生独立自主解读《木瓜》，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切都是美的享受。
课堂上，我已把一掬叫做传统文化的种子播种在孩子们的心田里，那朵叫《诗经》的幼苗已在孩子们心田里悄然萌芽生长， 我只坐等那一树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