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千寻奥尔嘉•朵卡萩和彼得•汉德克
徐 刚
2019年10月本届诺贝尔文学奖终于揭晓了，有趣的是，此次诺贝尔文学奖被戏称为颁出了“双黄蛋”，获奖者有两位，分别是波兰作家奥尔嘉•朵卡萩和奥地利作家彼得•汉德克。这两位作家，中国读者均不熟悉。正因为如此，即将引进他们的著作，就成了中国读者和作家同行们的一次盛宴。
虽然奥尔嘉•朵卡萩陌生的名字让中国读者感到茫然，但实际上，她是当代波兰最具影响力的小说家之一，著有《太古和其他的时间》《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等作品，并曾拿下多个文学大奖。
奥尔嘉•朵卡萩1962年生于波兰西部名城绿山附近的苏莱霍夫。1985年毕业于华沙大学心理学系。或许是受她所学专业的影响，她在一家心理健康咨询所工作的同时，还兼任心理学杂志《性格》的编辑。1987年，她的诗集《镜子里的城市》让她初登文坛。此后经常在一些报刊上发表诗歌和短篇小说。
之后，奥尔嘉•朵卡萩创作了长篇小说《书中人物旅行记》《太古和其他的时间》等，获得波兰评论界的许多好评。1997年，她拿下波兰的文学大奖“尼刻奖”和科西切尔斯基夫妇基金散文文学奖，奠定了她在波兰文坛的地位。1999年，她凭借长篇小说《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再次获得“尼刻奖”。
从文学角度看，奥尔嘉•朵卡萩善于在作品中融合民间传说、神话等元素，观照波兰的历史命运与现实生活。成名作《太古和其他的时间》就是如此。这部长篇小说虚构了一个名为“太古”的世界，是一个远离大城市、地处森林边缘，普普通通的波兰村庄。许多神话、传说等元素的运用，既使整部作品具有比较浓郁的神话色彩，又折射出波兰二十世纪动荡起伏的历史命运。
身为女作家，奥尔嘉•朵卡萩的笔触细腻而富有抒情性，常以展示几个家庭、几代人的命运变迁，以人道情怀呈现偏远乡村的众生百相，来为读者营构出一幅幅鲜明生动的日常生存景观。另一部作品《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也是一部耐人寻味的小说。小说富有想象力：在一个边境小镇里，从第一位拓荒至此的制刀匠人在此安居，到女主人公与丈夫迁居这片乡野，各种传奇人物轮番登场……悲欢离合在此不断上演。曾有波兰评论家将其称为用各色布片缝缀起来的百衲衣。而这部小说中真正的主人公是梦，梦掩藏着(也承载着)人的生存意义。
奥尔嘉•朵卡萩从事小说创作与她研读心理学、当心理医生的经历有一定关系。她本人也曾自称是著名心理学家荣格的弟子，所以，她的作品很有辨识度。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起，她曾定居在离瓦乌布日赫不远的农村，生活平静，但并非与世隔绝。她乐于与人交往，也喜欢外出旅游。这些经历，都在为她的写作源源不断地提供资源。“人类发明了小说这种讲述他人生活的题材，就是为了更好地理解他人。”奥尔嘉•朵卡萩说，人们一直在读小说，是因为他们在内心深处想成为另一个人，想尝试另一个人的生活，“这就是好的文学能带给我们的”。
另一位诺奖得主彼得•汉德克是奥地利德语文学作家。1973年获毕希纳奖，2009年获卡夫卡文学奖，2014年获得国际易卜生奖。他的剧本《骂观众》在德语文坛引起轰动，《卡斯帕》地位堪比《等待戈多》。彼得•汉德克差一点成为一名牧师，后来他的剧本《欲望之翼》让他做了一个真实的凡人，放弃了追寻永恒。
1942年，彼得•汉德克出生在奥地利格里芬一个穷苦的底层人家，家里孩子多，为了得到教育机会，他只能去免费的耶稣会学校就读。穷苦逼仄的家境，舅舅在战场阵亡，战争对村庄的轰炸，母亲的自杀……汉德克看见太多人间苦痛，他必须直面黑暗。因为这是他所处的时代，无论如何都无法逃离。
汉德克用写作来应对苦痛。他曾一身“披头士”打扮出现在德国作家与评论家大会上，因对作家同行的猛烈抨击而引人注目。数月后，他又以颠覆性的《骂观众》在法兰克福首演引起轰动。1968年初，他发表了全本“说话剧”《卡斯帕》，迎来了他戏剧实验和语言批判的高峰。停不下来的汉德克，不断在城市间迁徙，旅居各地，这些地方成了他作品中情节的发生地。
上世纪70年代，汉德克转向“新主体性”文学写作，创作了若干部近于写实风格的小说。90年代中期，他出版了旅行随笔《多瑙河、萨瓦河、摩拉瓦河与德林纳河的冬日之旅：或塞尔维亚求公义》，将塞尔维亚归入巴尔干战争的受害一方——“一个孤儿，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欧洲政坛对其进行猛烈抨击，他被迫宣布放弃海涅文学奖。步入老年后，纵使汉德克已赢得无数文学奖项，但由于他对强权的鄙视和不断变换的语言试验，使他总在舆论旋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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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自《天津文学》2019年第12期）
徐刚，专事文化传媒工作，爱好文艺理论写作，发表评论多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