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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星空的日子

有星空的日子

原创 阿莲说话 阿莲说话
苍穹,
繁星,
晴洗的星空。

星空下,宽敞平展干净的农家庭院,艾蒿在院中墙角静静地燃着,天空中不时传来蚂蚱沙沙的飞声,年迈而依旧俊秀的母亲,一边轻扇着虫蚊,一边很陶醉地讲着她记忆中最美的故事:《卖油郎独占花魁》《王二姐思夫》《十八里相送》……虽然现在看来那些故事已然尘封。
星空下,在哥姐的牵领下,徒步去很远的村庄看电影,虽然哥姐为了摆脱年幼的我而想尽了一切办法,而我自然会想尽一起办法拼命地跟随——因为那是一年仅有的一次机会。那时乡间小路,青草味,麦花香,此起彼伏的蛙声,还有跟随成功的窃喜,心情只能用两个词形容:畅快,悠然。而最小的哥哥带我欣然前往之时,一定是去偷瓜,让我做放哨人了。那时我总是站在星空下最亮的地方,很害怕地大声喊:“老哥,你快出来,来人啦……”虽然哥哥无数次黑着脸警告我要站在最暗的地方,不许喊。
星空下,与儿时玩伴捉迷藏,鸡架下、狗窝旁、玉米杆垛里全是藏身的好去处,可以说小小村庄的角角落落无所不藏。有时会结伴来到村东南唯一的冰坑——南大坑,炫耀一番自制的冰车后,就开始各种不成文的滑冰游戏了,也不知道滑到夜半几时,直到姐姐来喊“再不回家睡觉,妈妈该骂了”,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摘下棉手闷子,手上热气腾腾,就算夜半也看得真真切切。
星空下,几位刚毕业的不失浪漫的女教师,携手于洮南边陲镇西的东山之上,踏着嫩草,伴着清风,随性地唱着邓丽君的《甜蜜蜜》、罗大佑的《童年》、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那是当时最流行的歌曲。真可谓 “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星空下,丑时,抱着女儿,指给她那颗光束如探照灯一样的星——那是一颗只有在丑时、寅时才能看到的新星,当时新闻报道了这颗星的名字,却已忘记,只记得女儿睡眼朦胧地说:“妈妈,你说的是哪颗呀?”我说:“你看,就在那儿。”我指向东南方向,她睁大眼睛,顷刻,高兴地说:“我看到了!”那是北方八九月的月夜,静谧,微冷,秋山空。
朗晴,空灵,那是星空,是心的星空,写不尽的夜色阑珊。

星空下,与小学同学在班主任的带领下,拿着劳动工具,从学校试验田排队归来,用尽吃奶的力气扯着嗓门唱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那声音从南村响到北村
星空下,与高中同学静坐于教室复习功课,忽听一句“谁的被子,没叠,扔了”。那声音铿锵、高远、清亮,原来宿管小个子但长得很俊的显庭老师站在教室门口表达他的不满呢,但见老人家的小山羊胡因声音太大在抖动着,但也分明看见老人家转身的刹那,嘴角泛起的得意小微笑。
星空下,天空却还扬着清雪,穿着单鞋,与师院同学去看电影,电影名字已不记得,只记得回来时,鞋已呱呱全透,而我们还乐此不疲地争论着《人生》中的高加林该不该与只知道猪下几窝的她分手,《王子复仇记》中的哈姆雷特为什么就那么犹豫。

《王子复仇记》

星空下,聚餐后骑车疯跑,跑调地轻唱《情人山》,晚风古树间徜徉于地坛……

星空下的静美,飘过,
它不因似水流年而风化,也不因尘世的喧嚣而浮躁,
它是风中泥土的清香,因大地而蕴藉,而亘古芬芳,
它温润着每一个过往的岁月,
有星空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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