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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和张兆和 -陪你从青丝走到白发

说到民国文人的爱情,沈从文张兆和的爱情恐怕是绕不开的。有人说那是“屌丝男”逆袭追到“白富美”的故事。
的确,沈从文是湘西小县走出的一个穷书生,其貌不扬。张允和调侃说,他是追求张兆和的“青蛙十三号”。可瞧瞧张兆和,苏州名门,才貌双全。
所以在沈从文见到张兆和的第一眼时,就坠入了情网。就像王菲在《传奇》里唱道:“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可张兆和却丝毫瞧不上这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人。也难怪她说,自己顽固地不喜欢他。胡适徐志摩劝沈从文放弃,但沈从文却也顽固到底,疯狂地给她写着情书,有一种“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概。他最终打动了花开正好的张兆和。她在征得父母的意见后,发给沈从文了一封“请乡下人喝一杯甜酒吧”的电报,应允了。

按理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但生活不仅仅是罗曼蒂克的诗意,还有柴米油盐的琐碎。
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两个人一个出身于湘西乡下,一个出生于合肥名门,性格、气质、爱好自然迥异。沈从文作为作家,骨子里自然少不了浪漫和感性,可张兆和却更多的是理性和务实。以爱好来说,沈从文爱听傩戏,而张兆和却爱听昆曲。沈从文喜欢收藏古董文物,张兆和却说他是“打肿了脸充胖子”。
从张兆和的表现来看,她不喜欢读他的文章,挑剔他信中的错别字,她甚至对他的稿子看不过眼,忍不住去改动里面的语法。殊不知,沈从文的过人之处就在于文中的野趣,她对他,始终是没有读懂。胡适曾给沈从文写信说:“这个女子不能了解你,更不能了解你的爱,你错用情了。”不得不佩服胡适的眼光,张兆和的确不了解他,也欣赏不了沈从文。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深爱着你,可你却读不懂我。得不到张兆和的认可,以至于后来沈从文写了文章,也不敢再给她看。沈从文的表侄黄永玉说:“沈从文一看到妻子的目光,总是显得慌张而满心戒备。”这种发自骨子的自卑和婚姻中一直卑躬屈膝的压抑,彻底让沈从文崩溃了。
都说,一个人出轨寻找的一定是婚姻中没有的。高压卑微的婚姻,让沈从文出轨了。那是一个叫高青子的女青年,她喜欢写小说的文艺,对沈从文充满了崇拜。一次,她还特意穿了件绿底小黄花绸子夹衫,在衣角袖口染了一点紫,这样的打扮是脱胎于沈从文一篇小说中的女主角。她的聪慧深深触动了沈从文。沈从文对这段情史也并没有刻意隐瞒。最后在林徽因的劝说下,沈从文最终还是回到了张兆和身边。因为在沈从文的内心,他还一直深深地爱着那个叫——张兆和的女人。
是的,他放下过天,放下过地,却唯独放不下张兆和。

进入新时代后,两人的分歧越来越明显。沈从文是顽固的理想主义者,当张兆和穿着列宁服,积极向新时代靠拢时,他却停滞不前。那段时间沈从文的作品被批评为“桃红色文艺”,他孤立无援,被贴大字报,被老友们孤立,被发配去扫女厕所,还因为抑郁症一度住进了精神病院。接二连三的打击,使他陷入了迷狂状态,他不断念叨着“回湘西去,我要回湘西去”。张兆和无言地面对此情此景,眼泪禁不住滚滚而下。后来,在张兆和悉心的照料和药物治疗下,他才渐渐恢复了健康。
1988年,沈从文心脏病复发,临终前的一句话是他对张兆和说的:“三姐,我对不起你。”张兆和听完,瞬间就泪崩了。
张兆和在沈从文逝世之后,开始整理他的文稿。她对他们的婚姻下了这样的结语:“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后来逐渐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是在整理编选他遗稿。过去不知道的,如今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如今明白了。他不是完人,却是个稀有的善良的人。”
我不是读不懂你,只是一切都来得太晚!

作者简介
豆宏庆,宝鸡凤翔人。现供职澄城职教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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