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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梦空间》:爱与遗忘的二律背反

原创 朱延华 静阅湖

电影《盗梦空间》是由克里斯托弗·诺兰执导,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玛丽昂·歌迪亚等主演。影片剧情游走于梦境与现实之间,被定义为“发生在意识结构内的当代动作科幻片”。该片于2020年8月12日起在全球重映。《盗梦空间》有明暗两条线,明线,莱昂纳多饰演的男主及其团队,受日本人的雇佣给公司竞争对手的继承人“造梦”,使其产生放弃继承公司的想法。暗线,男主与他妻子曾经都是优秀造梦师,两人不小心沉沦在了迷失域,男主为了让妻子认清现实,给她植入了一个想法,却让妻子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这部电影既烧脑,又好看,故事设定在不远的未来,人们发明了让人自由进入梦境的方法,而且梦境还不止一层,造梦师进入梦境后,还可以再次睡去,进入第二层梦境,以此类推,最高可到达最危险的第五层——迷失域。跟南柯一梦的时间远离相似,《盗梦空间》世界中的时间流速,每深入一层,时间放慢十二倍,现实五分钟,第一层梦境时间一小时,在迷失域中可能已经是一生。

《盗梦空间》的明线实现了影片的商业性,商业秘密,特工追杀、动作枪战、科幻空间等多重买点融为一炉,极具观赏性。暗线实现了影片的艺术性,男主与妻子之间的恩爱情仇只是表象,影片有着更深的思想和艺术野心,在着力探索爱与遗忘二律背反。
爱就是陪你一起变老,男主与妻子,就是这样一对在梦境中完成了一起慢慢变老的恩爱夫妻,作为优秀的造梦师,他们夫妻两人一路造梦,一层一层,最后进入了迷失域。这时候,妻子已经迷失,觉得夫妻二人在多倍时间长达一生岁月里所造的梦境,就是自己的真实世界,而丈夫男主知道,这只不过是梦。为了帮助妻子正确认识梦境,他给妻子植入了一个“这是不是真实而是梦境”的想法,妻子跟着他一起回到现实世界后,这个想法也伴随着妻子来了,妻子迷失在现实世界,于是要丈夫跟她一起自杀回到她自己认为的现实世界去,可是丈夫怎么也不同意,妻子跟律师留下丈夫有意害自己的遗书后当着丈夫的面自杀了,现实中的丈夫逃亡他国,也始终对妻子的死心怀愧疚。

男主之所以接下日本公司的造梦任务,一是可以实现回家,二是可以顺便进入梦境与妻子重逢。回家与两个子女团聚是爱的需要,做梦与妻子重逢也是爱的需要。只是他自己也知道,所谓梦中的妻子,不过是他自己强大的潜意识投射的结果。
常态的爱,就是心心念念,就是辗转反侧,就是难以忘怀。在男主柯布这里,他对不舍而难忘妻子的爱,是非常态下的爱,因为妻子的自杀与他给妻子植入想法直接相关,因此,他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进入梦中与妻子相会,去补偿对妻子的歉疚。妻子其实并不是真实存在着的,只不过存在于他强烈的潜意识当中,只不过是他自己通过梦境造出来的妻子形象。在影片中,妻子无梦不在,只要有男主的梦境,妻子就一定会出现,带着巨大的负能量出现,梦中的妻子形象其实就是男主柯布心理创伤的巨大隐喻。

男主如何才能走出丧妻的阴影?如何才能治好丧妻的心理创伤?就需要一次认真的有仪式感的告别。男主对妻子的爱实在是太投入了,妻子去世后,他还一直深陷在对妻子的爱当中不能自拔,梦中的妻子不断地要求他也自杀一遍跟着她到迷失域一起生活一起变老,其实这不是妻子的要求,而是他自己的潜意识对自己所下的命令。柯布一开始不愿让搭档造梦师阿丽瑞德妮了解自己潜意识,也是阿丽瑞德妮对自己所造之梦境中出现火车等失控情况不解的原因。

《盗梦空间》台词截图

 《盗梦空间》看起来是科幻片,从更本质上来说,更是一部心理片。很多观众觉得烧脑,以为是被迷宫一样的几层梦境空间所困扰,其实这些迷宫般的梦境,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时空,而是更为秘奥的心理迷宫。几层空间同时筑梦之时,其实也是与遗忘进行对抗之时,每个人都害怕迷失在某一重梦境当中无法返回。
男主柯布在最后,终于在迷失域与妻子告别,是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通过梦境再造出完美无缺的妻子,梦中的妻子只是妻子的影子。是选择回家与现实中的子女团聚之真实的爱,还是选择在梦中与妻子的影子团聚之虚幻的爱,在这两者之间,柯布终于完成了心理的觉醒,在梦中妻子正式完成了告别仪式。这个告别,是以遗忘的面貌出现的,其实更准确的表达,应该是放下,是柯布自己放下心中的块垒。
影片中,柯布用来判断是否梦境的陀螺,也是爱与遗忘二律背反的图腾,梦中的陀螺始终旋转不停,现实中的陀螺则很快停下,旋转不停象征着爱,很快停下象征着遗忘与放下,陀螺是爱与遗忘的一体两面。
很多人对影片结尾柯布到底回没回到现实当中心存疑问,当我们用爱与遗忘二律背反的框架来分析,就可以得出明确的结论,柯布已经完成了对妻子的告别,因此他回到了现实当中,影片结尾柯布与孩子的见面应该是现实世界的真实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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