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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书

高于飞

或许这世间有许多恶习只要粘上就是让人不耻,可我却觉得自己跟“偷”刮扯上是一种荣幸,没有“偷”到全部是一种遗憾!

学校里原本是有图书馆的,但是一个高中,又是八九十代,能有多大的馆藏经典呢!有也大多是工具书!文学类,百科类等会少的可怜,即使是这样,学校也不允许学生随便去图书馆看书,于是,去图书馆看书就是一种莫大的奢望!

周日,总是我们这些住宿生游荡的好时光。

我们的学校是初高中在一起的学校, 不大,但很有名气,每一年都能考上几百人,而且不乏北大,清华之类名校的人物,有人说学校有风水,以前是著名道观,因为经常有施工挖出一些圆寂者的尸骨,还残留有石碑,记载着捐赠建道观的姓名!

学校所在的镇子不是很大,其实镇子的名气是借了学校的光儿!因为学校出去学生后来有干到省长,市长,企业家的大有人在!

小镇子也就横竖两条街,而且可以这头儿看见那头儿,尽管小,周日也还是瞎逛,其实也都没钱买啥东西,也就是闲散,毕竟都来自附近的农村,比自己的屯子还是大!有些好奇!

不过,镇子里有一处地方闯入了我的视线,从此,闲暇时就不再漫无目的的瞎逛了!而是找各种理由,机会靠近!

在镇政府对面,有七八十平米的一处门面房,上边斑驳的字迹看出是文化站!第一次看见颇有些惊诧!但并不知道文化站究竟是管啥的,只感觉是官家的单位。

既然是官家的单位,不是官家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于是,就想办法琢磨进入的理由!想不出啥理由,后来干脆就误打误撞吧,人家撵再说,反正也不是偷东西!

门面不大,还是平房,很不起眼儿的,门楣上方的字迹不细看都看不太清楚是什么单位了,进到里边,更是觉得陈旧,但是,让我惊讶的是里边有许多书架,书架上摆着很多很多的书!有个中年干部模样的人在练书法,他并没有对我的进入感到惊诧和排斥,而是继续练他的字,“您这柳体楷书很有韵味儿!”我是套近乎,正好我也在临摹柳楷,所以有了话题!或许这种过度真是有效果!

“我也是随便写写,字要常写常练!”我故意欣赏的凑过去,看了一小会儿,他并没有送客的意思,我就用余光萨摩书架上的书,“你要看书自己找吧!要借就留押金,要阅读坐那边读!不要弄脏了!”我是大喜过旺啊!

随后的日子每到周日,就泡在那里,成为常客!跟他们也熟络起来。其实是对外的,但鲜有人光顾!

地方小是小点,但图书很多,种类也很多,文学类有名著大仲马的《三个火枪手》,托尔斯泰《复活》鲁迅《呐喊》巴金《家》,《春》,《秋》等等,有许多工具书——木匠方面的,瓦匠方面的,养殖方面的…………,真的是挺全!而且有的都是头一版!很珍贵!

我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喜,常常一看就是大半天,因为尽管押金用不多少钱,也还是舍不得!

文化站屋子里阴暗,下雨有时还漏雨,似乎有些不被重视的矗立着!有一次,一本书我看的正起劲儿,可是快到下班时间了!又不肯花钱租,冬天穿的衣服多,我决定带出去,看完了再拿回来!

我如愿以偿了!后来这样的办法复制了许多次!

有的书被淋湿了,在书架上也没人管,我看着可惜,就烘干了,或者拿回去晒干了,有的拿回去,有的干脆就就留下了,也没人问!

长此以往我就存了好多书,有时就穿着大衣去,回来时里边全是藏的书,似乎他们并你没有人太关心书的情况,多了少了没人过问,漏雨淋湿了也没人管,他们不管,正是我想管的!

文化站的屋子在风雨中飘摇着,破落不像样子了,里边许多书更像是被打入冷宫,继续冷落着!

我去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而且每次都不走空,都会“偷”回有价值的书!

这种日子持续没多长时间,在一个雨季的夜里,屋子垮塌了,后来,我到那看时,已经是有人用叉子将那些书装入垃圾车,运到街外边的垃圾点儿!这次,是我感到惊诧和惋惜!怎么可以是这样子呢!我痛心的直跺脚儿!许多好书我还没来得及看,也没来得及“保管”呢!

惋惜了好长时间,从此再也没有了可心的去处!找不到那种版本的书了!

每每看到自己“偷”的书,还是留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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