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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性的基本问题

历史与个人究竟有多遥远的距离,这并不是一句区区的“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所能够言明的。历史与我们自身之间,虽有时间为鸿沟,但亦能透过其经历与结果,窥一斑而见全豹。也即,历史的先验性于我们自身,必然是具有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其加诸于个人身上,则必然是所学习知识众寡有所不同的一种真实。就像黄口稚童会说,“我买菜又用不到这个那个,为何要学”一般,忽视事件本身而过分强调其“价值”和“意义”,本身就是一种耍流氓的行为。

纵观历史,诸如此类这不胜枚举。以最简单的例子,历史上发生过如数次、且今日依然在发生的多数人暴政,本身就是一种无知战胜知识的谬论。该概念起源与法国人对于1831年的美国“民主”政府的考察。当然,这个概念时至今日已经于第四权力的泛滥相互勾结,狼狈为奸,这致使在当下时代最大的隐藏性问题——信息不对称问题一再酝酿爆发。由少数人断章取义,恶意曲解后所误导的多数人的群情激奋与场面失控,就是一种最直白的“多数人暴政”,譬如满清文字狱,如今的媒体误导,乃至于某段共和国历史中最无法提及的十年。

当然我并无意去一一赘述上述种种,今日更重要的引出一篇奥德兰卿的关于现代性的论述。且因为从根源而言毫无意义。对于吾辈而言,最重要之事是且永远是启迪智慧,而非拘泥于旧日的创伤。所以需要掩盖的疮疤就地掩埋吧,最重要的在以后需要如何。

所以归根结底这只是一封充斥着未明与悲戚的宣告,宣告着少数派与反智主义向抗衡的决心——纵使多数人认为反智主义只是少数人矫枉过正、居安思危的过度忧虑的结果,但我们不得不承认,时至今日,这种病毒已经深入我们生活之中,深入我们民族的根本,腐蚀我们文化的根源。所以,诸君。若无法站起来与反智主义为敌,至少,请愿意睁开双眼,去看真实的世界。

那么接下来,我的砖已抛出,请欣赏奥德兰卿的,《现代性的基本问题》

现代性的自我实现的基本过程,经历了如下两个阶段。在第一阶段,知识体系的确然形式成为现代性的基本问题。包括两个基本方面:自我知识的确定性和宏观知识体系的合理性。前者成为康德《实践理性批判》的基本主题,后者则是黑格尔体系的核心要义。因此,在这一阶段,现代性在构建起自身大厦的同时,也暴露出一个问题:基于理性的先验知识体系和基于经验的个人实践路径如何协调?

就后人和历史的角度而言,解决这一问题的路径在于“有效性”的最大限度的发挥。现代性抽象知识体系的最大效果,在于在一个根本的层面为不同的文明提供了一种可复制的发展模式:就宏观层面而言,不同主体均可基于现代性体系的基本逻辑,对其构成要素进行选择,由此建立属于自身的新体系。然而,现代性在宏观领域取得成效的同时,也在微观领域暴露出自己的问题:宏观层面的严格一致、以及理论层面的尽善尽美,并未使得个体的生活真正得到改善,反而使得公共领域不断对个人生活进行侵蚀。同时,对形式的一致性的追求,也构成现代性的一大问题:独立创作的意愿逐渐让位于大工业的同质化生产,其结果是在艺术和商业领域出现的大量同质作品: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魂灵却无人问津。

上述问题的根源,存在于早期现代性的实质:现代性所追求的知识体系的确然形式,与其说是理性自主探索的结果,毋宁说是早在理性开始运作之前,便已被现代性中更为深刻的诸规定所预先设计好了的——一种试图统摄一切、并将那些与自身格格不入的事物当成消耗性的燃料,以推动自身自我实现与扩张的企图。在这种规定之下,早期现代性的“有效性”是建立在一种封闭性的基础之上的。一方面,其自身由于必然无法囊括一切现实的可能性,因此其形式必然呈现为一种“古典模型的节点网络”;另一方面,这种形式化体系所追求的“有效性”也往往是短期的,并且存在对自然主体长期生长的阻碍。

基于早期现代性的这一问题,出现了几种不同的解决思路。其一是对现代性体系基础的重新奠基,包括两种路径的导向:1.既然现代性是建立在一种先验的规定之上的,而这种规定来自于人的意识,因此对现代性知识体系的返根有必要回到主体的自我意识之中。2.人的自我意识并非孤立存在、而是潜入历史与生活情境的土壤之中。无论种种,对现代性的返根努力已然呼唤出对现代性批判的基本路径:对形式的无谓辩论让位于不同主体对自身生活的自主言说。

其二是对现代性造成的公共生活的空白的填补努力,包括两种基本路径:1.对生活的道德一致性的追求,即相信某种生活方式在历史中确有人坚持,并且自身同样有意如此。2.不同主体的公共生活并非来自于先验的上层规定,而是交往基础上的结合。这一路径的基本旨趣,在于为个体话语的合理性进行根本层面的辩护:缺乏统一形式的个体生长不仅具有更加自然的合理性,不同主体也拥有为自身存在合理性进行辩护的能力(或者责任)。

因此,对现代性的不同批判,并不在于批判现代性体系对“有效性”的片面追求——那会导致一种自然主义乌托邦的失败尝试,也不是对一个已然行将就木却尚未入土为安的体系做背书——背书的本质在于思维的惰性和责任的转嫁,这当然也是现代性体系的一个问题:思维的结果既已被预先规定,其责任则来自于这一体系的设计者。然而,这种微观生活的不负责任在宏观层面的结果,是现代性主导下的生活正日益侵蚀其赖以生存的土壤。因此,对现代性的批判,其目的应当是为现代性的“有效性”寻找一种开放性的奠基:使不同的主体在自己的生活境遇中经验不息的生生与造作。

作者
明远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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