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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的故事

祥子的故事
文/王晓丰

有人说老舍先生不讲究,把北京人写尽了。所以,我只能写微小说了。微小说是裸露的文学作品,好写得只剩下思想了。

北京府学胡同住的可是国子监官员。国子监是国家最高学府。祥子的玛法(祖父)曾是廩生,吃官饭的秀才,后来被封国子监六品博士。祥子祖上入京前属关东凤城瓜尔佳氏家族,后改关氏汉姓。关姓是满族八大汉姓氏之一。有人会问满族人为何改用汉姓氏呢?北宋范仲淹第十七代后人范文程为努尔哈赤出谋划策,让满族人汉化才能江山一统,岁月长流。

祥子十岁进入书院,比起其他孩子晚了三年。玛法将窝莫罗(孙贼)改口为庠生。庠是书院,就是半公半私的学堂。庠生就是学生。庠与祥同音,“ 祥子 ”俗为诚实、憨厚之人,再俗点说有点傻帽儿的味道。于是,胡同的大人把“孙贼”也改口叫“祥子”了。祥子听了只管嘿嘿一笑,便拂袖而去。

祥子高小毕业,新中国成立。

祥子倍受玛法的谆谆教诲,阅读能力超越常规,尤其是阿玛(父亲)的珍馐佳肴之类的书经典籍,使他爱不释手夜读不寐。

祥子刚出生那年,阿玛嗜赌成性,讷讷(母亲)为此离家出走回了关东。玛法为阿玛戒赌,将阿玛送到没有店铺,没有匾额的谭家后人私邸学习谭家菜系。从此,阿玛发誓悔过自新。看来谭家菜有着极为特殊的诱惑力。直到解放军进城,谭家后人谭令柔女士参加了工作,谭家宫廷菜结束。祥子的阿玛跟随谭家菜原班人马,另起炉灶继承了谭家菜做法,民间传出谭家菜 “有传统,无正宗。”

一天,祥子突然对玛法说:“玛法,我梦见了讷讷,她下巴上有颗黑痣,对吧?”

玛法的脸色顿时紧张起来,一只手捋了捋胡须,说:“嗨!都怪你阿玛,现在是新中国了,她会回来的,等你进了京城师范读书,她就回来了。”

满族人信梦,祥子也信梦。夜里祥子辗转反侧,玛法、阿玛、胡同里的老少爷们,无不让他留恋。

这天是祥子去京城师范学校的第一天。玛法起早做好饭菜,就等庠生起床了。不知不觉太阳爬进了东窗,玛法推开庠生的房门,阿哥(儿贼)、窝莫罗(孙贼)都不见了。玛法急忙去阿哥的饭庄,阿哥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玛法回到家里又一次查看庠生的房间,终于在庠生的本子里看到了庠生留给他们的信笺。

一年后的一天,京城武装部的两名军人在府学胡同带红胳膊箍的组长冯大妈带领下,来到了祥子家。

冯大妈介绍说:“ 这位老爷子就是祥子的祖父。”

两名军人面向老人立正、敬礼。接着,一名军人双手托起一张奖状,沉甸甸地递给老人。上面写着: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关庠生同志,在汉江南白云山战斗中光荣牺牲。

满头白发的玛法抖动着双手中的奖状,满眼泪水簌簌地摔下来。同时,老人家喃喃自语道:“孙贼!你说去了凤城,你真是个好样的祥子呀!我的祥子你才十七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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