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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个有点儿才华的人

为了写这篇议论文,我特地去查了查“才华”这个词的意思。

百度汉语:才华——表现于外的才能。

没错,就是这么简短、肤浅又贴切。所以这篇议论文与其叫做《我想做个有点儿才华的人》,不如叫做《我想做个有逼可装的人》。

如果你们像我一样喜欢装逼,就会了解,装逼虽然很快乐,但有逼可装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比如我现在学画画,可是我连梵高达芬奇蒙特都分不太清楚,这就导致我根本不能在美术界好好装逼,所以画画的快乐就打了一点折扣。

其实这是对艺术的不尊重,但我本身也不是个多么纯粹的人,我都三十岁了,还是应该直面自己内心的欲望。

但话又说回来,虽然它不能带给我装逼的快乐,但我依然很喜欢,所以我会坚持去学画画,这就是我这种人,能做到的对艺术的尊重。

前阵子我看窦文涛的节目《圆桌派》。蒋方舟说过一段话,能扎很多人的心。

所有文艺青年内心设想的参照物都是太艺术家。

是大有才华的人。

但大有才华的人很少,世上比较多的是小有才华的人。

可是世界对这群人最残酷。

因为他们脱离了庸众。

庸众是没有梦的,无所谓求不得之苦。

但他们有梦,可是才华撑不起野心。

这才是真正的求不得之苦。

才华是很残酷的,只有达到一个阈值,才可以有效做功,焦耳没有告诉我们这件事,老孔老孟老庄老李都没有告诉我们这件事,这件事是社会教我们做人的时候说的,很深刻很疼痛。

我从小就有随身带课外书的习惯,直到现在都没有课了,我也还是喜欢随身携带课外书。

前阵子,那真是好长一阵子,我都带着一本书——李诞的《笑场》。

因为《吐槽大会》和《脱口秀大会》认识的李诞,然后看了他的书,第一本是《宇宙超度指南》,已经很好,但我更喜欢《笑场》。

李诞是一个大有才华的人,都不只是才华,而是佛教里面说的那种“慧根”。我之前其实并不是很理解“慧根”这个词的意思,可看过李诞之后我就有点理解了。

他说“人间不值得”。

他的这句话,是他在看了《南海十三郎》的舞台剧之后写的。那时候他不红,微博的评论只有18条。他说十三郎的戏,戏里的价值观,他统统不喜欢,但他特别理解他为什么活成了“仙佛茫茫两未成”的样子。他说Be water my friends,人间不值得。

这其实是一种很矛盾的哲学思想,Be water像水一样,就是因为水可以变成任何形状,去适应人间纷繁琐事,但是人间明明不值得。

可仔细想想就会觉得这很对,人间不值得,所以我们渴望自由,而所有自由都不是通过厌世获得的,厌世只能毁灭自己,世他本人并不在乎你厌不厌他。瓦尔登湖只有一处,梭罗这样的伟人很少,所以绝大多数人的自由都是在附世之后获得的。

有些人用尽一生都不懂,我们遇到李诞之前不懂,李诞自己说懂就懂了,真牛逼。

《笑场》其实脱胎于李诞之前在网络上写的段子,他把它们叫做《扯经》,讲了一个小和尚澈丹和老和尚也就是澈丹他师父的对话,澈丹还有个喜欢的姑娘叫小北,在《扯经》的那座庙里,他悟到了一些佛,也悟到了一些关于小北的道理。

“师父,我觉得淡泊名利很酷。”

“那是因为你吃饱了。”

“小北,朋友们说我无端发笑的时候少了,但我想你的次数并没有减少。”

嫉妒是一种特别美妙的情感。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把这种情感用到一个作家小姐姐——八月长安的身上。

我自己也写小说,我觉得我自己的青春就很像一本小说。我曾经用了整整十年去暗恋然后追求一个人,我曾经遭受过霸凌也霸凌过别人,我拥有跟我肝胆相照的朋友,我曾经是“转天岭仲永”,曾经是最极致的学渣,也曾经是现在说来大家都不相信的理科奇迹。但我青春的这所有故事甚至细节都被这个小姐姐写进了《你好旧时光》,写进了《橘生淮南》。

而这两本书的粉丝数目之众身体力行的告诉我:傻逼,不只有你的青春是小说,任何人的青春都可以写作小说。

我不是独一无二的,甚至都不是特殊的。我所理解的跌宕起伏,甚至在茫茫人海里掀不起一丝波澜。这是比成长痛更痛百倍的事。“泯然众人”这件事原来本身就这么泯,泯然众人的原来不只有仲永。

而写出这样垄断我青春、堵死我所有青春疼痛文学创作道路的作品的小姐姐,是个很厉害的人。

哈尔滨高考状元,北大光华管理学院,日本早稻田大学交换生,然后出来成了作家,有钱有名在我喜欢的城市开了个我想开的那种小店。

“为什么考北大光华管理学院?”

“因为北大这个学院当年的录取分数最高,我没有什么梦想,只能向着最光亮的地方走过去。”

气不气,嫉不嫉妒?

她还说。

“我是东北人,我有权力在任何一个节日里吃饺子。”

喜不喜欢?

当然,我一辈子都成不了蒋方舟、李诞和八月长安这样的人。毕竟都三十岁的人了,心里还是应该有点balance。

可是人吧,还是得有梦想。我写的小说通过公众平台发表后。有朋友夸我,说“文笔挺流畅”,也有朋友夸我“你比我认识的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写得好”。可我的目标不是流畅,也不是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人。我的目标是“根本停不下来”,是“你比我认识的一百万分之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五的人写得好”。

不是因为我觉得我能实现,而是因为我想趋近。我害怕成为庸众,我起码得做一个备受折磨的才华撑不起野心的小有才华的人。

我想拥有,哪怕就这一点儿的。

在众人眼中不值一提,甚至耻笑的。

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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