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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 JONES与WES ANDERSON对谈阿尔莫多瓦

原创 KULILIN CC标准电影
CC在发行《捆着我,绑着我》之际,找来美国导演KENT JONES与WES ANDERSON对谈阿尔莫多瓦影片中的欲望。

KENT JONES: 阿尔莫多瓦让我想到伯格曼和大岛渚。
WES ANDERSON:我觉得阿尔莫多瓦和伯格曼是作为导演最好的例子,都是在自己的国家,使用自己的语言,几乎没有离开过,至少没有去好莱坞拍片—除了我们知道伯格曼会有些税务问题,不得不去德国还是挪威拍片— 忠实于自己的独特电影风格,与自己的团队反复合作,包括一众演员,这些人都互相熟知,摄影师、美工、作曲等等。

KJ: 两个人都是在相对较小的电影工业中工作。
WA: 我也知道不少其他西班牙导演,如果我错了请指出,但我认为有两位巨人:布努埃尔和阿尔莫多瓦,而且阿尔莫多瓦好像追随了 . . .

KJ: 布努埃尔离开了。他在其他国家拍片。
WA: 是离开过,又回来了后来。

KJ: 去了墨西哥,又去了法国。
WA: 但阿尔莫多瓦继承了布努埃尔的衣钵。你绝对能辨识出他们来自一个地方。阿尔莫多瓦也有一种敏感与超现实主义,不同于布努埃尔,但却使二者关联。他们的影片都充满戏剧性,同时还有趣。那种性感的诡异以及暴力通常都很有趣。两者都使用梦境与恐怖分子。

KJ: 有些地方是与布努埃尔不同的:比如四、五十年代好莱坞的那种亲密情侣,类似那些影片的画面、华丽的演员、灯光以及色彩。这并不是什么讽刺,因为娱乐对于阿尔莫多瓦的重要性与那些老好莱坞的导演、制片以及片场大佬同样重要。有次他对记者说,“别忘了电影是用来娱乐的,这是关键.”
WA: 我喜欢他那种超级娱乐,把所有东西都放进去。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却玩的很美丽,有些片子非常疯狂,有些则很收敛,但都保持了他的幽默感,即使是最戏剧性的,最伤感的。

KJ: 比如《关于我母亲的一切》。
WA: 这片子有许多有趣的地方。那个叫Agrado 的变性人,绝对是整个故事的活宝,心好大。

电影《关于我母亲的一切》壁纸

KJ: 《对她说》则更情节剧,还有《不良教育》
WA: 你的最爱是?
KJ: 《对她说》。
WA: 我的是《关于我母亲的一切》 。

《不良教育》

KJ: 它们很接近。
WA: 他们是连着拍的吗?阿尔莫多瓦与演员的关系非常牢固。这很感人,他对演员、音乐人、舞蹈者、艺人以及作家都一样。他们与艺术共同呼吸,永远在创造——在《对她说》里,皮娜表演了舞蹈,角色谈论了她;在《关于我母亲的一切》中,他们坐了有轨电车,角色也进行了讨论。

KJ: 也有比较世俗的艺术,比如在《捆着我,绑着我》中。
WA:他们在拍B级片,好像是恐怖片。他的片子你会有这种感觉,他在引领一群演员。我不想用“面无表情”这个词,因为很明显他们不是,但很特别的是这些严肃的演员好像在电视剧里表演一样,但他们的对白以及情境却永远不会出现在电视剧里。

KJ: 那都是些电视剧里会屏蔽的情节。
WA: 在《崩溃边缘的女人》里,他们模仿情景剧,表面上看非常严肃,但同时却笑料不断,这一切都反应在卡门•毛拉身上,你的目光从开始到结束都离不开她。

KJ: 这一切好像都在折射导演的. . .
WA: 脑沟壑。

KJ: 在《捆着我,绑着我》中,班德拉斯和阿布里尔的角色绝对是旷世怪人,他们绝对不会出现在普通的情景剧中。
WA: 班德拉斯的角色就是一种动机,被鞭挞的西班牙人,逃亡者。阿尔莫多瓦的许多角色都被强奸,很少有人特别沮丧。不是很多导演都可以轻而易举地阐释这种观点,并等待被观众接受。真的,关于强奸的玩笑通常难以被接受,但阿尔莫多瓦总能得手。我们信任他和他的电影。

KJ: 你不会用强奸的笑话吧。
WA: 我和Noah Baumbach在《水中生活》里想用一个强奸的笑话来着,但没有使用。说的是一个由Robyn Cohen扮演的上身裸体的女孩,和Bill Murray被海盗绑了起来蒙住双眼。Bill Murray问,“你怎么样?”女孩回答不太好。我们设计的台词是“不太好,我被强奸了。” 就是这个梗,我们拿掉了,片方也不会让这通过吧我想。

KJ: 但那也许是因为你通常无法搞清楚,阿尔莫多瓦电影中的强奸是真还是假。对于《捆着我,绑着我》来说是真的,但我认为不是电影本身,而是它跨越的界限让人沮丧。
WA: 是的,在《吾栖之肤》中,就是那个从精神病院逃脱的兄长。他早些的影片中,总有一群恐怖分子像是其他角色身体里的定时炸弹。

KJ: 危险经常带出了新的局面,把其他角色带到了意想不到的境地。与安德列•泰西内一样,虽然他们很不同,但两人都热爱情景剧与好莱坞老电影。他们的影片不是异性恋就是同性恋,反正就是离不开性。所有事都与性关联,角色可以在任何时刻转向任何方向。这也是《捆着我,绑着我》让人同时感到危险、奇异以及自然的原因吧。
WA: 还记得他们弄的电视版《教父》吗?他们把三部曲按时间顺序剪了个完整版本。我觉得阿尔莫多瓦的电影可以这样搞,剪成一部巨作。

KJ: 永不结束的故事。
WA: 因为这些影片都有他的影子,作为导演和作者都是独一无二的,只能感到他自己的存在。

KJ: 与伯格曼、大岛渚、夏布罗尔一样。
WA: 或者伍迪艾伦。夏布罗尔是阿尔莫多瓦不错的对比,他们都被一种类型的人所吸引,一种类型的关系,这些人都在尝试着不一样的人生。和夏布罗尔不同的是,阿尔莫多瓦只创作他感到无比同情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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