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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缪《鼠疫》读后感:活着与死去到底有什么区别

原创 叶书宏 The Reader 阅读与沉思

要了解一座城市,简便的办法就是探索居民如何劳动、如何爱,以及如何死亡。
叙事者以历史学家的口吻,讲述了发生在法属阿尔及利亚奥兰城的那次鼠疫,疫病在一年内几乎摧毁了这座城市,它经历了遥遥无期的与世隔绝,生活在其中的居民,既无法与外界的爱人、亲人联系,又面临着身边亲人、朋友甚至是陌生人的渐渐倒下、消失,经历着强烈的被放逐感。
有人说,叙事者企图记录的,是在这场鼠疫的影响下,奥兰城沦为了一个乌托邦,以及身处于其中的参与者,在这场和死神的较量中人性发生的变化或者心路历程,必须说实话,这种观点在某种程度上有迹可循,比如当鼠疫的恐惧刚刚笼罩城市,人们对宗教信仰的“拿来主义”,那时,神父可以大肆谈论圣经中的蛾摩拉城,把上帝的失望和惩戒无限放大,在这座城市的苦难中找到其影子,后来,当鼠疫已经牢牢控制住这种城市的命运,掐住它的咽喉时,已经没有人去教堂了,在恐惧和沮丧中,人们更愿意相信这场疫病非但不是上帝的惩罚,更像是魔鬼的占据,被这种思想倾入的不但是世俗之人,连神父自己也动摇了,他失去了鼠疫前期那种对自己正在代理一场圣战和救赎的伟大信心,用接近异端邪说和苍白无力的言辞企图留着已经为数不多的信徒。还有在鼠疫之前来到该城的记者朗贝尔,在鼠疫初期宣布全场封锁后,挣扎于对爱人的离散之情,选择用一切手段尝试逃离,那时,他自己是他那句“我想要的,是为爱而生,为爱去死”的最忠实信徒,在各种官方渠道无果后,不惜冒着犯罪的危险,也要创造和爱人再次见面的机会,为了爱情一直奋战到鼠疫中期,在几经波折后,当城市的大门已经向他敞开,此时的他却选择留下来,为的是某些他曾经鄙夷的原因,直到最后终于与妻子团聚,当那个曾经他朝思暮想,奋不顾身的人扑入他的怀中,他已感到如此陌生,不得不说,朗贝尔对爱的动摇不亚于神父在抛弃自己心中的天主。
若是集合起所有这些,好像几乎就等于,鼠疫恐惧之力到底对人性做了什么?但在灵魂深处我顿悟到,鼠疫摧毁和揉虐的不再是奥兰城,还有读者的内心,引用罗杰•吉约的话:“硬要拆分阿尔贝•加缪的思想,势必徒劳无益,他采用一种谨慎的方法,维系着一种屏障.”而这个屏障,就是鼠疫之空,不翻阅他,就不能企图理解,甚至是制造一点误解藏在书中秘密的机会,书中对城市萧瑟状态的描写,像是那些冰冷的“金光”,无不把读者拽入奥兰城,当我在阅读这部书时,不仅仅像是亲身在见证鼠疫在奥兰建立的恐怖统治,更像是一场心灵的流放,是的,对奥兰居民的那种流放感,也在阅读的同时侵蚀我的内心,同样在冲击我的不只是流放感,还有这迟来的顿悟,这就是文字的力量,如果世俗一点分析文学,用上那些无意义的“鉴赏手法”,甚至扯上那些更荒唐的要在文学里硬生生去找的“加缪主义”的话,总结经验就是:“加缪往往把哲学性和文学系同时展示,亦或是直接融为一体,就像同时演奏的小提琴和竖琴,你曾醉在小提琴的和弦里,往往忽略的是吟游诗人那竖琴那不紧不慢叙述着的靡靡之音,也许这就是加缪,和弦就是他的屏障,分开两个平行的文学与哲学世界,而其中的思想又背道而驰亦或大相径庭。
我真正开始理解出现在书的最后内容,从朗贝尔和失散许久的妻子的重聚开始,对鼠疫叙述的结束标志着恐怖的过去,即那个“屏障”和疫情一般逐渐在失去对人心的控制力,读者从奥兰城失去地心引力,再次回到上帝视野去看和去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再也没有比感情升华到最高点用全部推翻个女痛苦的事情了,而这就是我所在读到结尾时经历的,在这里我要强调,我绝对不是企图特立独行,在一个故事里硬要去找深层次含义,首先,加缪的文学性已经把这场鼠疫写的淋漓尽致,那种触动灵魂的恐惧和带入感早已让这部书所要传达的无可挑剔,这绝不是易事,如果仅就此而言,我认为哪怕是理解上也不需要画蛇添足去考据写什么,其次,正如我说的,对于在书的结尾去推翻自己所进入的那种感觉的话,是读者极不情愿的,我情愿我没有在遇到什么让我从这个已经大体定型的故事中走出去。然而种种证剧又让我始终知道,还有些什么被忽略了。
如我所说,不管是理解还是误解,我确实找到了一些什么。
我顿悟到的是——这场鼠疫没有改变任何人,它的恐惧和暴虐,只是给予人看清他们到底是以什么方式在生活,就像是一面镜子,在世俗的习惯、虚假的交往面具和愚昧的爱情观念下活了太久,除了有一场露骨的流放,你永远看不清开头所强调应该看清的:人们如何去劳动、如何爱,如何死亡。
正如朗贝尔一样,在鼠疫初期口中的“为爱而生,为爱去死。”,他拼尽全力打通的与情人的团聚之路,是否真的是出于爱?如果是,有什么理由解释他能在这一切真正到来前放弃呢?也许他作为外来人,更能看清这个城市别人,“这些人只求平凡做人,满足于自己那种可怜又可厌的爱。”当他了解到自己那本身就仅仅止步于肉体的缠绵和对孤独、肉体分离之恐的爱后,还有当他发现自己在团聚之路所做的一切努力下的懊悔、沮丧感早就已经冲淡了最纯粹的思念时,他毅然决然留在这个坟墓里。这个时候,朗贝尔比任何人都没有理由离开了,因为暴露在他面前的是自我的严重矛盾,自己可以为爱去死,而当你得知那不是真正的爱,你还有这样的决心吗?
对于该城的大众,鼠疫随着蔓延和散播死亡在渐渐剥去他们的面具,暴露在上帝最真实的审判中,在这一刻的奥兰,也许是世界上最苦难的地方,但同时又是最真实的地方,可悲的是,这样的真实,到底是因为真真实实的死亡才能暴露出来,还是两者在一起时才能显出对比概念,总之,这场鼠疫,仅仅只不过是在揭去假面后,用愚昧的爱情观、信仰观和生死观,把大众之短暴露出来而已,正如那个西班牙老头在鼠疫开始前和结束后说:“它(老鼠)们又出来了。”在鼠疫过去后,奥兰恢复原状,这种真实感顿然无影了。
当人们又回到生活不真实的面具中,死亡和活着,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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