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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上的芬芳

入夏的某一天打开窗户,准备给窗台上的那些花草浇水,一开窗,有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那盆栀子花开了,开了两朵,洁白的花朵。

我家是老房子,没有阳台,养不了大盆的花,窗台上都是一些小盆子,大都是寻常的绿植,仙人指、落地生根、一些多肉植物等。

这是过年前网购的栀子花苗,当时很小的一株,栽进花盆后便一直放在室内。直到外面稍微有了春的气息,才把花盆放到窗台外面。但是因为外面温度一直不高,栀子花的花苞还是保持在最初买回的状态。小且紧闭着。这以后,放在窗台上的栀子花渐渐被遗忘了。

洁白的栀子花给了我许多惊喜,过了几日,其它的花苞陆陆续续地都开放了,优雅、芬芳、馨香。

明代沈周写栀子花:

雪魄冰花凉气清,曲阑深处艳精神。

一钩新月风牵影,暗送娇香入画庭。

“雪魄冰花”,这样的描写,让我想到了雪莲花,又想到腊梅花,但诗人用来描写栀子花,一定有他的理解。我想,大概与栀子花的品质有关吧。

栀子花代表的是平淡、持久、温馨、脱俗的外表下蕴涵的是美丽、坚韧、醇厚的生命本质。栀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与约定。大意是因为,此花从冬季开始孕育花苞,直到近夏至才会绽放,含苞期愈长,清芬愈久远,栀子树的叶,也是经年在风霜雪雨中翠绿不凋。于是,虽然看似不经意的绽放,也是经历了长久的努力与坚持。

在我看来,这长久的努力与坚持,无非是享受孤独。回头想想那些被遗忘的日子里,她静静地安守在窗台上,不争、不燥,直到开花的那一天。多难得,多值得。

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里写道:“所有人都显得很寂寞,用自己的方式想尽办法排遣寂寞,事实上仍是延续自己的寂寞。寂寞是造化对群居者的诅咒,孤独才是寂寞的唯一出口。”所以,真正的孤独,是高质量灵魂的上层建筑。孤独者都是这个世界的勇士,尽管茕茕孑立,还要孤绝地站在高处,即便形影相吊,也要孤寒地走向远方。 孤独,不是孤独者的囚服,而是他们行走于世的盛装。

我喜欢孤独的感觉,有时一个人漫无目的在公园溜达,走过的路、看过的景都一一留在心里。就那样随意行走,伤感或是微笑,一个人细细品味。

但我的孤独无法达到“世界的勇士”,这个是我必须承认的。

事实上,太多的人都无法达到这个境界。几十年过去了,我依然清楚的记得,爷爷晚年时候常说的话,他说:“你们有时间了陪我说说话吧,我一个人寂寞得很。”那时,我无法理解他的寂寞和孤独,有时短暂的陪伴中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多话语,主要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大多时候他都是孤独的,这种孤独不是他自己的选择,而是被动的接受。因为那时候,他双腿行走困难,想走出家门到人群中去是比较困难的。

栀子花的花朵在不经意间又凋谢了,叶子却是愈发稠密,泛着绿油油的光。

至于那些洁白的花朵和馨香,连同栀子花的孤独,一同留在了离去的时光里。追寻的人一直在追寻,倾慕的人还会继续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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