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见秋 鹿鸣工作室
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这样一段话:
“如果人能够明白自己与一种事物同存在的期限所在,会因此对它充满宠溺。
分离的人,再不见面的人,对各自来说,就如同在这个世间已经消亡一样,音信全无。这是一种处境。如果能够对时间有更多的把握性,也许我们会对彼此更为郑重。”
可惜的是,我们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个期限何时到来。从出生到现在,我们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总是还没来得及说声你好,就要匆匆再见。如果在一开始就知道有一天我们终会在人海中走散,是不是会对彼此更加珍惜?
答案是不会的。
想想父母就知道了。从我们懂事起,就知道父母有一天会离开我们,但那个终点太遥远,远到我们幼小的心灵无法衡量从生到死的距离。我们只知道,存在的每一天,都是挣脱父母的怀抱,抵达自我的旅途。然后慢慢长大,看到时间的痕迹,在父母的身上,在自己的身上发生质的变化,看到那个期限的临近,才慌了手脚。古人说:“父母在,不远游。”想来我也是个不孝子。
再想想那些童年的伙伴,那些拉着钩说要一百年不许变的好朋友,都已经忘记了模样。你不确定他们是否还记得你,是否会偶尔想起那段童年时光,唯一能确定的是你们曾经很要好的事实。如果你知道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竟有些怀念彼此,还会不会因为一块橡皮冷战一周,会不会爽快地原谅彼此,只因为我们终将分开。
而面对爱人,恐怕时间才是我们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我们不敢去想在一起的期限,我们把它设成了x,取了最大值换取彼此的信任,那就是“一生一世”。但是分手不会被承诺捆绑,我们的自由意志决定了时间并不是两个人相爱的枷锁,快乐才是。如果在一起是煎熬,恐怕会盼着这个期限的来临。
可是,我们都在彼此的记忆里存在过,如果分开,如果忘记,就代表这段记忆不存在了吗?
那些明晃晃的笑颜,耳鬓厮磨,一旦发生,是绝不会撤销或删除的。这才是记忆的神奇之处,它将所经之处的时间赋予意义,让那些琐碎的日常被淡忘,而那些改变过彼此心境的片刻又被单拎出来,悬挂在记忆的回廊,供观瞻,反刍,借以抵抗人生的虚无。
《小王子》里的狐狸和小王子分别的时候,它说:“从此我看见麦田的金色,不只会想到金色的麦穗,也会想起你金色的头发。”只要曾经驯养或被驯养,那么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是原来的样子。
要是一个人给驯服了,就得有流泪的准备。
这是《小王子》告诉我们的真理。可这世界兜兜转转,下一秒会遇见谁谁也说不定。我们虽然可以美化记忆,但记忆本身却并不能改变现实的缘分。相聚离开就像一颗青春痘的生长,消逝,是我们每个人必经的生命历程,只是有些人会再长,有些人摸摸痘印还会时不时想起那颗痘罢了!
可能正如张曼玉在《东邪西毒》讲的:
你越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
你反而记得更清楚
当你不能再拥有的时候 你唯一可以做的
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东邪西毒》电影剧照
呦呦鹿鸣 食野之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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