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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向背

张建平

荷花向背

终于能够走过依靠幻想建立一条生命路径的日常生活。曾经使存在境地发生深层纠结的情感因素,还原在狭小的心理空间,这就像极了观赏荷花的姿态,这种姿态构建了幻想,乃至幻觉的精神色彩,身在其中,发现它的出污泥而不染而且一种映射生命的独立感。这是年龄的因素,在穿过这个仍然窄小的世界时分,可爱的敌对者,大都是希望一个纯然的角色,放进一种看似荣耀的空间,然后,我们认为一切都是真实的,一切真实,那么一切都是可以信任地认可与接纳,哪怕活过一场的生灵都在踌躇满志地肯定这样的存在,为了清高而向往的荷花般的幻觉。

荷花,比我们老去的要快。两个月傲然独立的形态,招惹着只有人所赋予的眼球。它用艳丽的孤傲,拒绝风情的干扰。风情属于另外一件无知的事情,同样属于我的偏执,在一场晚霞里的雨滴中,感受趣味的忧伤,晚霞一瞬,雨滴是天外来客,敲在脑袋上的重量,化作真实的成熟。唯有一种无辜的不可抗拒的情缘,在佛语换情的寻空心扉之上,被莫名其妙的东西感化成为荷花的这一象征物,皈依的每一次热忱,从无知再到无知。佛的影像幻影在荷花之上,纷纷然一片,粉色硕大的花瓣,刻画成信仰模板。于是,风吹陶醉,面向人的眼睛,被迷幻出来的陶醉更加动听的一句佛号,从历史穿越过来,泼在我的面颊,还是像雨滴。

没有希望者的短暂,是荷花的短暂在情缘的可归宿。荷花尖尖头角的初始朝天,用来比喻一场青春的存在,忘却了迷离。迷离进入觉醒的满腹希望,也还是无知的痴爱,做为规避的一场苦难,在花径的底部,却是泥泞的肮脏。所以,选择无视成为碎念的逃避,也就没有人把眼界放在莲荷的叶子底下,看清分明。此时,短暂就是一场邂逅,能够留住的永恒感是冥思的进化,进化到忘掉荷花的境地,但还不够,克服短暂,是一场抗争,八月荷花用娇艳抗争世俗,便有信仰的痴客,把它与释迦摩尼联系了起来,坐在无身之处,莲花之上,成为拥有时间的膜拜。

此种膜拜,在佛道两种主观的知见中,应该把佛家与道家截然分开。本质完全不同,佛家需要把空间隔离出绝对,你需要断舍离,干脆就到另一个时空去,成全看似成熟实则虚无的意志;道家之理念则完全建立在自然时空观的境界之中,这个空间承载了人心的空灵,而后在其中寻求长生不老的躯体存在,而这种存在明确了唯物辩证的充分必要条件。佛家是唯心的企图,在另外一个空间继续行使它潜在的权力。但道家完全放弃权力的要求,因为,“圣人不仁”,是历史普遍性的理念,有圣人吗?看来历史并不多情,所以,把孔子当做圣人,也就把百姓当做刍狗了。

不把百姓当作刍狗,在历史上是进入人生绝境的诗意。喜欢王维的诗与喜欢苏东坡,就当然必定成为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观与意境。王维,实则是道家的根基,非要把他归为佛家的禅意,似乎是为了佛教的贴金,这种贴金就如同在今天的庙门升起旗帜,顿觉某种宗教的隐晦含混,在释迦摩尼那里引起愤怒,因而,近10年极少接近这种氛围,它让我分裂。王维的境界高山云端,行起的运道,是“绿竹含新粉,红莲落故衣”,(《山居即事》)如此来比喻荷花,看到了泥泞里的悲催,而冷静沉稳,一切都在他的预见中,从一个王朝的命数,到他自己的归宿。人,已洞悉归宿,也就必然的“寂寞掩柴扉,苍茫对落晖”,(山居即事)这番理性即针对自己,也面向苍生,便有了“处处采菱归”。使这个独在异乡为异客的诗人,有了归宿感之后,真正的得道之人,安于晚夕。王维赏荷,是寻求人生真理,那个真理在荷花溃败之后,再次进入泥泞的污浊中,有着黑褐色莲蓬的萎缩,也有在经过了冬天,这份萎缩竟然仍不溃烂的坚韧。苏轼观荷,恰恰就只是荷花娇艳的那两个月份,他的世俗仍然是不可规避自身悲欢命运的自我纠结,让还是诗人的一种意淫,在幻想间,貌似有个主观的境界,所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引来掌声一片。而人什么时候有过长久呢?即使在盛世之时,也并无千里的婵娟来铭记历史滋味,这种滋味带着苦涩,撞到今天,仍然是并不久远的发生,在悲惨的中国人命运里,用意淫代替了希望。

娇艳与独立,引起的幻觉,在幻想时,把时间固定,从而拉长了主观的迷幻。荷花,恰到好处,满足了人们千里之外而来,互相婵娟一下,来满足可悲的命运。当感理(自创)的色彩,不可能同时容纳理性与感性,任何的一面偏颇,都会是荷花的命运,娇艳一番,夺人眼球,而后,沉入污泥。那么,在这个时候,你荷花又如何来表现圣洁与独立呢?当然,你会怨风,会怨时令,怨来怨去,还是你天生的本质所然,出了污泥就会是不染,那么,进入污泥,干净的你恐怕也需要丧失这样一种原则:我在环境里,只能听从环境之变。由此一来,我就可以断定,在现象的基础上,你给我看的,都是假的,眼见为真,但也眼见为假。因而,道行使然的王维,不描述本来荷花的样子,他高明地用竹子巧妙地规避了苏轼世俗的虚伪。而竹子与荷花,在诗人看来,竹子更为可贵,表里如一,不分时节与污垢,就是鲜明地伫立那里,你看则看,不看则忘,而守一番清净,没必要娇艳,没有含量的浮夸,对于绿竹无用,但也含着“新粉”做着永远的独立状态,与时空并存。这也是郑板桥的境界,从养竹,到念竹,进而画竹,养一片糊涂,就比王维更近了一步,王维是偶尔想起竹子的风骨,于新粉对之,最后,“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山中》)湿了的是人衣,但无雨何来?人在境界中,一片无污泥的心灵守望,在豁达的神思里,找到自我。郑板桥就更加接近了道家的仙意,我是竹,心中自空,无忧何来,也无恐无惧,至于神思,就放弃诗意,进入糊涂,其实就是进入“无为”,在更深一层的“难得糊涂”中,基本连荷花都诬陷了。

人至中年,莫要去摆弄荷花。真相是婵娟,你永远够不到。感性的是放纵在荷花的娇艳之中,你就会有更多的人生徘徊,甚至走向回头的路径。理性的不可信任是人生一旦扎进泥泞里,荷花,无非是放飞了忘记,再无境界,同流合污之后,你还是你,就会是经历无数的寒冬,需要在其中歌唱,但观众永远不会是真正伟大的诗人与有灵性的人,真正的诗人已经在远方,一个王维在“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竹里馆》);一个郑板桥在“把夭桃斫断,煞他风景”(郑板桥《沁园春. 恨》),谁又有功夫搭理你呢?

我知趣。近年再也不去看荷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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