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千寻列车不知不觉地动起来。虽然走的是瓦林金娜·盖奥尔季耶夫娜，而聂别瓦达并没有走，可是她觉得她仍然在原地，而聂别瓦达、小小的车站、深夜上城里去时走过的公路、亮闪闪的树木，雨天里发着潮湿味的泥土、低垂的柔和的天空——这一切都动起来，而且开始慢慢地从她身边飘浮过去了。她忽然想起巴莎婶婶、不修边幅可是非常聪明的季莫菲耶夫、好奇的马车女队长奥丽雅、穿军大衣的留胡子的男人、工程师柯马罗夫、觉得受了委屈的司机，于是她心里感到痛苦起来，因为所有这些开始尊重她的人，都越来越快地和这片大地一同飘到远方去，也许从此以后她再也碰不到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了。
她想起汽艇、驳船、自己的采石场、最近几天感到必需而重要的事物。可是列车在行进，载着她离开了这一切。
安东诺夫《雨》
张孟恢 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