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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笔记 | 《一日三秋》刘震云:人生如梦,生而孤独

我十分喜爱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当看到《一日三秋》的推荐语说它是「《一句顶一万句》的升级版,从百年延宕到千年求索」时,我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它。

《一日三秋》的确与《一句顶一万句》一脉相承。

语言还是那么的市井和幽默,故事也还是那个故事。

作者 刘震云

在《一句顶一万句》中,作者造出了一座延宕百年的延津城,这座城的故事在《一日三秋》里延续着。

尽管作者给《一日三秋》套上了花二娘和《白蛇传》的神神鬼鬼的壳,再把故事的主角从杨百顺祖孙换成了陈明亮,但故事的主干依旧是“出延津”和“回延津”。

《一句顶一万句》中的杨百顺的“出”和牛爱国的“回”,都是为了追寻那个“说得着”的人,找到那句“一句顶一万句”的话,而《一日三秋》中明亮的“两出两回”,则是出于逃离和逃离后的念念不忘。

明亮的第一次“出延津”,是母亲上吊自杀后,父亲带着他逃去了武汉。

第一次“回延津”,是为了给奶奶奔丧。

第二次“出延津”,是妻子马小萌东窗事发,两口子不得不逃到了西安。

第二次“回延津”,是为了迁祖坟,更是为了找寻充满回忆的奶奶门前的枣树。

因人言可畏、难以立足而出逃,又因斩不断的乡情、亲情而回归。

生活了数年的武汉和西安始终是“不亲”的异乡,有奶奶、有童年的延津才是“亲”的地方。

书里说,当“一日三秋”写在门头上,说的就是「人和地方的关系」。只有故乡才是那个「在这里生活一天,胜过在别处生活三年」的地方。

无论是《一句顶一万句》还是《一日三秋》,在“出出回回”间,说的都是孤独。

《一句顶一万句》中,复杂的人物关系呈网状铺开,每个人身边都环绕着“说不着”的人,一辈子想找一个“说得着”的人而不得,于是一辈子孤独。

《一日三秋》里,花二娘在人的梦里讨笑话,是因为三千年等不到那个让她一日三秋的人;

樱桃为一把韭菜上吊,是因为她的婚姻彻底「没劲」了,陈长杰不是那个让她一日三秋的人;

陈明亮七八岁的年纪独自从武汉回延津,是因为见不着从小亲他、养他的奶奶,只觉一日三秋;

陈明亮后来重金悬赏只为找到用奶奶门前的枣树造的匾,也是因为那是寄托了他一日三秋之情的“信物”。

「“一日三秋”,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意思,这在人和人之间,是一句顶一万句的话呀。」

“一日三秋”,还是“一句顶一万句”的意思。

无论是生活一日、胜过三秋的地方,还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人,都像那一汪月影,引得人们一辈子兜兜转转,却遍寻不至。

刘震云这次的故事起于六叔被烧毁的画,又被石头化作的花二娘推动,还嵌套着《白蛇传》「“奈何,奈何?”“咋办,咋办?”」的无奈纠葛。神话传说、鬼灵卜易,渗透进小老百姓的日常,成就了中国式的魔幻现实主义。

只可惜,好几层魔幻的壳包裹的还是相似的脉络和内核。

多了几层壳,却砍去了许多枝蔓。

《一句顶一万句》的精髓之处,便在于这些状似野蛮生长的枝蔓,是它们构建起历历在目的延津,是它们铺展开孤独的百年。

《一日三秋》的故事读起来更精致、更流畅、更小家碧玉,却也失了《一句顶一万句》中那种囊括众生百态、命运变幻轮回的磅礴气势。

在我看来,花二娘和《白蛇传》顶多给故事添加了一味香料,而唯一令我深思的是,故事是从何处开始了虚构的呢?作者在前言中说写作本书的初衷,是想以文字还原六叔被烧毁的画。这个初衷是真的吗?这篇前言是真的吗?六叔的画是真的吗?

提着柿子的花二娘、面目严肃的吴大嘴、被鱼刺梗死的花二郎、在河上起舞的樱桃、坐火车的李延年、爱听笑话的阎罗、扎钢针的马道婆、坐反了火车的明亮、街坊、剧团还有渡口的集市……

在故事里,写着“一日三秋”的匾真的挂在了桥下天蓬元帅蹄膀店的门头,六叔自嘲是自画像的猴儿真的被铁链拴在柳树上、伤痕累累。六叔费尽心力的画化为灰烬,「他死那天,当烧纸烧了」,故事里司马老师的心血《花二娘传》也是同样的下场,「他死那天,被我妈当烧纸烧了」。

看完整个故事,再回看这篇前言,竟生出一种混沌虚无之感。

是六叔的画生出了这些人物和故事,还是这些人物和故事生出了六叔的画?

是六叔的画预言了书中人的命运,就如《红楼梦》宝玉在太虚幻境中看到的十二钗判词,还是六叔记忆中的命运浮沉被他画进了画里?

作者说:「这是本笑书,也是本哭书,归根结底,是本血书。」

我说,这是本梦书。

人生如梦,亦真亦幻。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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