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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的哲学(12)——爱情在别处

我心在高原,我心在远方。——罗伯特·彭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园地,他作为这个园地里的主人,看着这个园地里的风景,日升日落,朝朝暮暮,有时他会为在人世间行走能得到这片园地、能在其中耕作劳苦而感到满足与幸福,即使收获是微薄的。但他也会不时地抬头看看外界,如果他的眼光足够明亮的话。外界的风景投影到他的心中,而且我们知道对于一个生出不满足意愿来的心灵,那样的风景是往往会变形的。变了形的风景带上朦胧的、迷蒙的、彩幻的色泽进入这个人的内心后,他就很难得到平静了。他会抚今追昔,感叹嘘唏,认为对于他这个上苍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生灵,对于他这个可贵的生命,艰难而唯一地在这个茫远的人间走一程,应该是有多种选择的,他可以拥有别样的生活,不是眼前枯燥的、乏味的、重复的、简单的这种,而是多姿的、充实的、彩色的、复杂的那种,而看透了人生的本质后,我们知道这样的生活是不存在的。但固执的我们却偏偏不相信或者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我们宁愿相信在那遥远的地方,会有一种理想的生活在等待着我们,而我们却将它错过了。
兰波说“生活在别处”,对于一个诗人,这句话的内涵是非常丰富的,在这儿姑且不论,对于一个普通人,简单而质朴地说,就是他当然地认为可以在其他地方度过一生,而那样的一生一定会比目前所过的、所经受的要精彩得多,丰富得多,也有价值得多。

对于爱情也是如此,是的,我们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呵护着它,小心地粉饰着它,一旦出现裂隙,就诚惶诚恐地拼尽全力修补它。但往往在那么个有月亮的晚上,我们也会想,是不是有一场别样的应该属于我们的更美好的爱情被我们错过了,是不是眼前的这个人就代表了我们感情生活的全部,是不是如果我们有足够的勇气的话我们的爱情会是另一种模样。
国人是最重现实的,即使有这样的念头也会只是一闪即过。那样的绮念虽然美丽但并不能带来真实的心理的满足,回过头来,叹一口气,我们还得过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更何况,时代虽然变了许多,一些传统的观念还深深种植在大多数人的心里。于是,小说存在的另一层意义就在这里显现出来:我们读小说,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是它会满足我们这种不安分的心理——你看看,里面的人物是如何生活的;更为残酷地是,评论家告诉我们,小说也是取自生活的。
金庸的小说取材于江湖。江湖足够大,足够远,那里面的人物的故事大都发生在异乡,武侠小说的“在异乡”是令读者神魂颠倒的。因为你的脚步绝对没有那么轻捷,没有那么灵便。而涉及到爱情也是如此,看金庸的小说,我们完全会成为这种观念的信徒:在你的生命中会有一个人,那个人迟早都会出现,而她就在远方,在别处;你站在无论怎样糟糕的地方,放眼望去,天是蓝的,水是蓝的,而那个人就在天水之间,忠实而真诚地等待着你,天荒地老,永不改变,直到你的出现。这是武侠小说作为成人童话的另一层重要含义。
《书剑恩仇录》中的陈家洛学武在西域,但在此之前,他并没有任何艳遇,直到在中原见到霍青桐。可是他与霍青桐的爱情由于女扮男装的李沅芷的介入,却变得令他迷乱起来。就在这时,他的另一场爱情如期而至。像这样惹人心动的爱情注定不会发生在他的身边,而在那更为遥远的他乡。那个可以算是金庸小说里最为美丽的女孩子似乎被命运锁定,就在沙漠深处等着他,只有陈家洛像传说中的白马王子一样骑着骏马来到她的面前,她的生命才会有所归宿。对于陈家洛也是如此,他奔波千里,人饿马渴,除了起码的生活需要,并没有什么渴求,然而机缘就在这里。这两个人的见面充满了传奇性,人困马乏的陈家洛欣喜地见到了一片水塘:“他一时口呆目瞪,心摇神驰。只听树上小鸟鸣啾,湖中冰块撞击,与瀑布声交织成一片乐音。呆望湖面,忽见湖水中微微起了一点漪涟,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臂从湖中伸了上来,接着一个湿淋淋的头从水中钻出,一转头,看见了他,一声惊叫,又钻入水中。就在这一刹那,陈家洛已看清楚是个明艳绝伦的少女,心中一惊:‘难道真有山精水怪不成?’摸出三粒围棋子扣在手中。只见湖面一条水线向东伸去,忽喇一声,那少女的头在花树丛中钻了起来,青翠的树木空隙之间,露出皓如白雪的肌肤,漆黑的长发散在湖面,一双像天上星星那么亮的眼睛凝望过来。这时他哪里还当她是妖精,心想凡人必无如此之美,不是水神,便是天仙了。”这个被陈家洛认为是“天仙”的人物自然就是香香公主了。这个出了名的美人居于沙漠深处,芳名早已传遍天山南北,但从来没有经受过属于自己的爱情,陈家洛虽然属情于霍青桐,但也远没有到品尝到爱情能让人神魂颠倒的滋味,然而这时他们相遇了,并水到渠成地相爱了。我们可以说,对于出生于江南水乡的陈家洛,他的爱情绝对不会在水柔山媚的家乡,而很可能、作者也当然地安排就在荒远无际与江南判然相别的西域;而对于香香公主,她的爱情也不在身边的族人中,而应该在来自远方的一场奇遇里。所以与其说陈家洛远赴西域是去向回族人通风报信,不如说他是去完成这场先天决定的约会的,去实践一个冥冥之中的前生的约定的。而只有如此,只有在那儿,他们才会散发出交会时的光亮,他们的人生才会被提升一个档次,他们才会完成一场命运提供的夙会。

《射雕英雄传》中的郭靖的爱情一定不会在他生长的草原上,而仍然在远方,在他从来没有预设过、履足过的远方。与父亲发生矛盾后的黄蓉哪里都不去,偏偏来到了郭靖的必经之路张家口,两人的相遇相爱就是难免了。对于身处皇宫贝阙的瑛姑,她的爱情也不在深似海的宫殿里,而命运特意安排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顽童从遥远的终南山来到她跟前,来结下一场孽缘。行走江湖卖艺为生的穆念慈的爱情也在远方,在偶然一天比武招亲时与杨康的相见相识中。
《天龙八部》中的虚竹的爱情也在远方,而且在更远的西夏国。没有人会去找一个和尚,而最终他却与西夏国的公主修得个功德圆满。天山童姥是他的月下老人是一方面,而我们更愿相信,对于这个老实忠厚的小和尚,远方的爱情早已命中注定地等待着他才是主要的。同样,被凶神恶煞般的鸠摩智带到中原的段誉也是如此,他的爱情也在远离大理国的苏州等着他。当他与王语嫣最后完成相爱的过程后,在污泥井里,鸠摩智与段誉曾经有一段意味深长的对白:“只听鸠摩智道:‘老衲过去诸多得罪,谨此谢过。’说着合什躬身。段誉虽见不到他行礼,忙即还礼,说道:‘若不是大师将晚生携来中原,晚生如何能与王姑娘相遇?晚生对大师实是感激不尽。’鸠摩智道:‘那是公子自己所积的福报。老衲的恶行,倒成了助缘。公子宅心仁厚,后福无穷。’”在段誉,认为如果不是鸠摩智带他到得中原,他是无缘能见到王语嫣的,而大彻大悟的鸠摩智说得真切,这是段誉的“福缘”,所以,无论多少恶行都是在帮助他来完成这场缘分。我们也可以理解为,段誉的爱情就在那儿,在远方,在忠实地等待着他,所以,就会有许多事件来成全他,哪怕这样的事件以恶行的形式出现。
同样的道理,《飞狐外传》中的胡斐的爱情在行走他方的路途中;《笑傲江湖》中的令狐冲的爱情在远驰别处的半道上;《侠客行》中石破天的爱情在漂泊江湖时的一道河里;《神雕侠侣》中的杨过的爱情在远处山中的一座坟墓中。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无论是什么人,仿佛是冥冥中注定的,都很难与初恋的青梅竹马的伙伴走到一起。令狐冲对小师妹岳灵珊情有独钟,而且看完全书后我们仍可以说这份爱超过了对待任盈盈的,但他们并没有完美地结合到一起;对于岳灵珊而言,倒是她奔波千里到福建结识的那个少年在走投无路时又投奔到华山派门下来与她成就一番亲事;深爱着郭靖的华筝不能与郭靖走到一起,虽然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杨过与郭芙倒是很有可能结成一门亲事,对于此,郭芙的父亲郭靖是求之不得的,而且从《神雕侠侣》最后杨过与郭芙消弥一切矛盾后的对郭芙的一段心理描写中,我们也可发现郭芙其实对杨过也是蛮有好感的,只不过这份好感不要说是其他人觉察不到,就是郭芙本人到了中年以后才体会到,它是那么隐秘,隐秘得令人叹惜;《倚天屠龙记》中的张无忌与杨不悔可以说是少年时真正的相濡以沫,用杨不悔的话来说,按理她应该终生服侍张无忌,但两人也没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最可叹的是《连城诀》中的狄云,与师妹戚芳真诚相爱,却因为一次“乡巴佬进城”而把本来属于自己的爱情彻底丢弃了。

其实,就现实来说,中国人注重安土重迁,遵循的是“父母在,不远游”的传统观念,对于婚姻而言,就是那些外出做官的,也大多是在本地结婚以后才走上仕途的,更莫说平凡的一辈子被周围那块土地拴住的人们了。谈及爱情,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就的居大多数,也是青梅竹马的居大多数,从远方降临或到远方捕捉的爱情是少之又少的。金庸之所以这么写,一方面是因为武侠小说这种体裁的需要:倘若主要人物不走出去,那么还成什么江湖?倘若在走出去的过程中没有找到一份爱情,那么这个江湖也就太不丰富了。另一方面,他也在有意无意中告诉读者:身边的生活就像停滞的水,是掀不起什么大的波浪的,长期以往,这片本属于自己的清水会变成一滩泥淖,缠着一个鲜活生动的人慢慢地走向枯萎。而外面的生活则足够精彩,那儿有许多值得你留恋、痴迷的东西吸引着你,那儿能激发出你对生活的热情和你本来就存在的潜力,从而让你的生命焕发出别样的姿彩来。所以,对于一个创造着自己历史的人,他必须在行走中,而不是停下来,停下来也就没有故事了。用历史学家的观点来说,历史是在变化中产生的;对于一个小说家,他也在告诉我们同样的道理:属于你个人的历史也是在你人生的变化中形成的,你的人生没变化,也就没有你的历史。这样,你在人世间行走一趟的价值也就值得怀疑了。
所以,纵观金庸的小说,那些有所成就、有所辉煌的人物都是在往别处的行走中演绎成一个个精彩的故事,故事里的爱情带上了浓重的梦幻色彩,是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同样,这些人物的归宿也定位在他们故事的结束上,定位于他们爱情的成功后。如果作者在这个基础上再来写这些人物琐碎重复的日常生活,那将是乏味之极的一件工作。
对于此,中今中外的文学概莫能外。以最伟大的史诗《荷马史诗》而论,其中《奥德修记》中的奥德修斯的所有故事都发生在去往特洛伊和返回故乡伊卡刻岛中的十年漂泊中,等他一回到故乡,开始安定生活,他能流传下来的历史就结束了。聪明的作者是非常了解这一点的,别的不说,从《连城诀》这部小说的结尾中就可以显明地看出作者对待这种哲学观点的态度。

这部小说的结尾,狄云已看透了人世,看透了人性,他对这个世界升上深深的厌倦,所以,他采取了古代知识分子面临这种情况时经常采用的手段——隐居,虽然他并不能算是一个知识分子。“桃源望断无寻处”,既然在身边找不到这样的躲避开纷扰喧嚣的桃源,他就自然地想起了曾经生活过半年有余的大雪山中的深谷,在那里,远离开所有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肮脏龌龊的事情再来打搅一颗已经破碎的心灵。对于这样一个人物,无论是作者还是读者都是同情的,所以作者用他的生花妙笔安排了一个光明的尾巴,在那儿,出乎所有人包括狄云的意料,那个美丽的水笙在等待着他:“他回到了藏边的雪谷。鹅毛般的大雪又开始飘下,来到了昔日的山洞前。突然之间,远远望见山洞前站着一个少女。那是水笙!她满脸欢笑,向他飞奔过来,叫道:‘我等了你这么久!我知道你终于会回来的。’”水笙在等待他,我们完全可以理解为经过这一切以后,她即使对狄云说不上爱,也觉得他才是一个真正的依靠,在看过众人的表演和听过众人的故事后,她知道这个人才是诚挚的,老实的,没有机心的,没被尘世间的利欲污染的,他还保持着当年在湘西农村的淳厚朴实,这一点在别人身上已难以找到,水笙是很清楚的。故事到了这儿戛然而止,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大家尽可去想象。但读者无论怎么想象,也想象不出他们隐居在这里还会有什么精彩的故事发生。对于他们历尽劫波后得到一种平和的生活,就像童话里所说的,“从此,他们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读者是由衷的为他们高兴。但他们的生活似乎也就到此为止了。以后,就是这种生活的重复。虽然对于这两个人这是求之不得的,但从人性的本质来讲,这样的生活是乏味与枯燥的,他们告别了“在路上”,属于个人的历史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们需要注意到,作者是这样写的,“她满脸欢笑,向他飞奔过来”。作者并没有说他们跑到一起,然后拥抱在一块。在他们中间还有一段距离,有一段空白,这段距离与空白正是提供给读者的,至少在作者,不想把这种没有历史的生活马上再也没有丝毫变化地完整地奉献到读者眼前。而留下一点距离与空白让人去回味,虽然这是一种廉价的回味。许多的作者都是这样来处理他心爱的主人公的结局的。我们可以将两个有名的结尾信手拈来,与之比较一下。

其中一个是张贤亮那篇有名的《灵与肉》,被拍成一个叫《牧马人》的电影闻名全国的。它的结尾是主人公许灵均告别想带他到国外去的父亲后回到村子里的:“他终于看到了学校。他家门口正站着几个人向大路上这辆马车眺望。秀芝围的白布围裙,在柔和而苍茫的暮色中就像一点皎洁的星光。很快地,那里人越聚越多,最后,他们看出了是他,全都向大路上奔跑。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红衣裳的小女孩,她就像迸射出的一团火,飞也似的向他扑来。她越跑越近,越跑越近,越跑越近……”还有一个是路遥荣获茅盾文学奖的那部享誉全国的《平凡的世界》,它的结尾是孙少平拒绝了金秀的爱情后回到了矿山:“他上了二级平台,沿着铁路线急速地向东走去。他远远地看见,头上包着红纱巾的惠英,胸前飘着红领巾的明明,以及脖项里响着铜铃铛的小狗,正向他飞奔而来……”这两部小说的结尾与《连城诀》的结尾出奇地相似,都是其他人物向主人公跑过来,但都留下了一段距离和空白。从文学作品的角度来考虑,这样的结尾能留有余地,让人回味悠长;从生活的规律来讲,那成为了这样的人物告别“在别处”的生活后回归生活本质的最后的闪亮。从此,他们将湮没在日出日落、朝朝暮暮的生活里不再有任何书写动荡的历史的机会。
丰富多彩的生活在别处,跌宕起伏的故事也在别处,令人心醉的爱情也在别处。那么,那些已经告别了别处的人们将会面临怎样的困境呢?既然我们谈的是金庸笔下的爱情,那么在他的作品里,像这样的人们又面临怎样的痛苦的抉择呢?
也许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从《天龙八部》中找到答案。毫无疑问,这部书的主题是极为严肃的,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能轻易地感觉到作品透露出的沉重感。但金庸毕竟不同于陀斯妥耶夫斯基,在这厚重的主旨上,他也没有忘记增添上浪漫轻松的一笔,而其中可以说是浓抹重彩的一笔就是段誉的爱情。
段誉是个天生的情种,虽然他的骨子里佛教的、道家的思想杂七杂八地缠在一块分不清楚,但为了感情他什么也不顾惜,他什么都不在乎,诸如从政啦,练武啦,他都不放在心上。但对任何感情却是一点也舍不得放弃,似乎只有满载着各种情感,他才会自由地行走于人间。在这点上,段誉有点像《红楼梦》中的贾宝玉。他关心爱护体贴照顾那些出现在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子,但真正爱的却只有王语嫣一个。对于王语嫣的爱,他是发自内心的,从见到王语嫣第一面起,这个女孩子就占据了他的生命,从此,他不会将其他女子再放在眼里。《天龙八部》中最让人心动的情节就是他一路追求王语嫣的故事,为了她,他不顾自尊,几乎有点厚颜无耻,死死地跟在她的身后;为了他,他不顾生命,宁愿舍弃自己性命也要救得王语嫣出来;为了她,他将事关国家的大事抛之脑后。在追求王语嫣这件事上,他的书呆子气发挥到了极致,时而令人叹惜,时而令人同情,时而令人感动,时而令人忍俊不禁。我们在看段誉追求王语嫣,就像看小时候那些好看的童话,童话里的王子与公主就是这么经过一系列的磨难最终走到了一起。段誉就是这部书中的王子,王语嫣就是传说中的公主。但童话都有一个相同的结局:当主要人物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故事也就结束了。段誉和王语嫣的故事也是这样结束的,当追求有了结果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故事可言了。此后,他们告别了“在别处”的生活,回到日常柴米油盐的岁月中,生活也就平淡无奇了。我们觉得段誉追求王语嫣这些故事非常好看,但我们也不能忘了在他的周围又发生了怎样的事情。那些本来已经告别了“在别处”的生活的人们,那些应该直面生活的枯燥与重复的人们他们又是怎么做的。

在段誉追求王语嫣的时候,他的母亲早已背叛了他的父亲,这次背叛带来的结果就是段誉有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真正的生身之父;而他的母亲之所以背叛他的父亲,则直接缘于他父亲到处拈花惹草,处处留情。这个时候他的父亲是早上到这个情人家,晚上到那个情人家,一路掠美,一路播种,给他生出来好几个妹妹。这个时候的钟万仇一心只知道看着妻子,生怕她跟上别人跑了;这个时候的马夫人已经谋杀了亲夫还拉了几个姘头准备害乔峰;这个时候的王夫人、阮星竹等女子一心想着将段正淳拴到自己身边,为了这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似乎除了还未成功的段誉与王语嫣之外,他周围所有的婚姻都是破败的,都想着从平淡中生出些故事来反抗这贫乏的生活。用一句众人皆知的话来说,就是“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
“生活在别处”,但现实却不能让人去到别处寻找理想的生活,这就是生活的矛盾。接受了这现实的人会安安稳稳地度过一辈子,而不能接受这种现实的人会时时刻刻处于一种焦灼的状态之中,而这种焦灼如果时间久了,就会生出许多是是非非来。不但金庸的小说说明了这一点,就是随便看看周围的生活,也无不如此。这应该就是人的本性,追求一份平安稳定,但不安分的心会背叛自己,结果就看你意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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