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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的语言慰藉本质上是一种精神鸦片

不知道在哪看了一段话,觉得很有感触,而且很多都是亲身经历——当你生病了,会有很多人对你说,赶紧吃点药吧,可是他会帮你买药吗;当你说手机不行了,会有很多人对你说,没关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买个新的就可,可是他会借你钱买手机吗; 当你工作受委屈了,也有很多人对你说,不想干了就换个工作了,无所谓的事,可是换工作哪有这么容易;当你遇到困难了,会有很多人说很多安慰的话,可是真正能帮你解决困难的人寥寥无几。但现实中,我们明知道这些都是空的、虚的、毫无意义的语言安慰,但似乎我们还是很享受这个被安慰的过程。

研究生一毕业我就去了车城工作,因为手续等原因,上班半年之后,单位才给发工资。刚去的时候,人生地不熟,没有积蓄,也不好意思张口向别人借钱,所幸的是遇到了几个比较好的领导同事。记得从火车站回组织部报到的路上,接我的鲍哥直接丢给我一叠钱,并说“估计你要添置一些东西,这些钱你先拿着!”直截了当却让我感激涕零。

到了街办后,和余兄相濡以沫了一段时间,他工作了好几年,手头上有些积蓄。每次在我快要断粮时,他总是悄悄用支付宝转我一笔钱,然后给我发个信息告知一下。我都记不清他总共转了多少次,共借给我多少钱,直到我去粤西工作时,收入略有提高,才慢慢还他,但我总感觉还少了,估计他也不好意思说。

鲍哥和余兄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务实派、行动派,有什么困难,他们能够用实际行动帮助你,而不是停留在口头上,开空头支票;同时,他们又顾忌你的面子、尊严和情绪,着实让人感动不已。甚至说,正是因为他们这样的一群人存在,我才对大车城留下那么美好的印象,以至于我离开几年了,但仍念念不忘。

我一直觉得遇到这样的朋友、同事,真的是生命中的一笔财富。尽管有的朋友已经多年不联系了,但每次感怀和回忆,他们就像放电影一样立刻浮现在脑海中,让你在落寞或低谷的时候,感受到人间的温存和向上的力量。

我虽然不是王阳明的信徒,但我很赞赏知行合一的观点,特别讨厌只说不做或说得多做得少的人,尤其是那些爱说假大空话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套话、安慰话这种语言慰藉是必要的——叔本华的悲观主义哲学认为,人生的本质是痛苦,人生的旅途只有荊棘和障碍、痛苦和无聊、挣扎和焦虑——生活本来就不易,需要一些“花言巧语”刺激人的大脑,让人凝聚一些正能量,祛除悲观和负面的情绪,让人们增强生活信心。它就像一碟调味品,甚至说是不可或缺的调味品,有了它的存在,生活才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然而过犹不及,如果老是被这种调味品包围,人就容易陷入到精神困顿中——众多的语言慰藉只能让人活在短暂的快感中,高潮之后,一切如旧,甚至更加痛苦。这就是很多人受不了大起大落的刺激,抑郁、自杀、发生精神疾病的原因之一。

语言腐败(张维迎语)也是语言慰藉的重要表现形式,它滋生出来的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更是让人厌恶,这在庙堂之上表现尤为明显。皇帝的新衣、指鹿为马的典故就是典型的语言腐败。在一统体制下(周学光语),庙堂之人大多数都会被大环境所同化,而说真话、说实话,且能够保持独立人格的人实属于凤毛麟角。

当然,我们都是凡人,不能太过于“叔本华”,也不能沉浸在语言慰藉的花丛中:遇到事情和困难,有那么几个真心实意的朋友,想方设法帮你解决,而不是给一些毫无意义的虚无安慰,足矣!人生得意时,也有那么几个好友,能够说一些掏心窝子话,给你泼泼冷水,让你“不忘初心”,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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