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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柔情的《柔情史》

原创 甘敏诗等 广大电影评论

在5月20日这个浪漫的日子里,影评团的小伙伴们在周文萍老师的带领下与杨明明导演进行了一次浪漫的约会~

//柔情史//
导演: 杨明明
编剧: 杨明明
主演: 耐安、张献民、杨明明、李勤勤、黄卫等

抛开母慈子孝的传统模式,《柔情史》以一对母女日常小吵小闹又瞬间和好如初的方式,别开生面地为我们展示了生猛女性的另类柔情。正如大众与自己母亲的交流大多在饭桌上进行,影片这对母女亦是在吃东西时、最放松自如的状态下,商量着如何取得老人财产、讨论着彼此的创作,平淡又真实。虽然电影讲述的只是一件件平凡琐事,展现的大多是一个个吃饭镜头,并没有强烈的戏剧冲突;但影片采用大量巨大的特写镜头,清晰并放大地表现了母女两人细腻的表情,可爱又可笑。两人幽默风趣的对话令人回味无穷,同时也成功地塑造了一对个性十足又相爱相杀的母女。

@甘敏诗

女人的故事似乎总是难以成为宏大叙事的一部分,因而在片名上便不难瞥见导演潜在的颠覆性意图:令“柔情”成“史”。在创作过程中亦令此种颠覆在文本内核与拍摄层面互相形成同构。胡同巷里颇具市民性的女性之间的对峙与舔舐,以零碎的剪辑和近乎怼脸的大特写形成日常感,诸多细节天女散花般潜伏于影片各处等待观众的采撷,这是一个很琐碎的北京,也是一个除了电影空间场域营造之外怼一切都近乎漠不关心的北京。所有生活的灵光都在有意与叙事保持间离,片中学者闲谈讨伐贝拉塔尔式长镜头垄断文艺电影定义权,戏外导演就要调笑说全片唯一一个结尾长镜头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也会这些“技俩”。和零度的创作理念亦相互契合,“美太假了,我要真的”。然而,不同于其他刻画母女爱恨入髓的作品,《柔情史》并不在意强烈的戏剧冲突,甚至时不时有意淡化母女之间的距离,但这种淡化最终仍为两人之间的不可挣脱而蓄力。影片前半段母女而人仍有“向外转”的社会性尝试(多半正在或试图与男性结盟),然而后半段再次归返逼仄的胡同,母女之间的疲惫、怨恨,憔悴与难以分割便成为不断自我剥夺与自我助长的生命力:母亲恶狠狠地酌奶,一口不可失的羊蝎子,分食的瓜都成为这种内在体验的亲密与龌龊的明证。杨明明在这点上无疑是极有灵气的,女性被体制剥权,而她们平日里啃噬食物与啃噬闲言同样恶狠狠的力度却也在另一纬度上不停地以“嚼碎”完成这场报复。尽管这种私人的复仇极其微观,片中关于“女性执笔”的隐喻也预示着这场行动整体上的无力性:导演将影片解读为两个没有才华的女性的失败史,她们似乎一直未掌握这种authorship的权力。于是导演记录了这场潦倒,反倒成为一场颇具趣味的女性言说。可是整体而言仍旧散漫,两人的创作与创作缘起甚至未在影片中占据要紧的一席之地,因而便多少令这书写女性生活史的意图本体上雷声大雨点小了。

@Doro

其实挺喜欢影片呈现出来的生活质感,这包括女主像个小孩一样踩着滑板车在北京胡同来来去去;两位主演直接素颜面对着特写镜头进行表演;导演用牛奶、羊蝎子、甜瓜这类食物串联起整部影片。这里面呈现出来的生活非常得恣意畅快,甚至是有点豪放不羁的。也挺喜欢母女两人合谋算计老人家的遗产这个有点恶毒犀利的设定,电影在对涉及到家庭、财产这方面的讨论还是毫不避讳、非常真实和痛快。
缺点是觉得脱离了母亲和女儿身份的两个人物难以建立起来,虽然都顶着创作者的身份,但还是让人有点难以代入其中。另外有不少人吐槽情节琐碎,但是观感还算愉快,难得在银幕上看到关于中国母女这一亲密关系的讨论,推荐给所有妈妈和女儿吧。

@禾急

导演用一幕幕充满生活味道的情景塑造了一对同仇敌忾却又针锋相对的母女,在她们与各色人物的交锋中展现出了既别扭又讲究的别具一格的生活。也许是因为对于文学的追求,让她们的思想充满了理想化而不愿屈服的倔强,但在生活的重压下,她们对于金钱的执着追求也变得十分实际,两者混杂出的真实人性让我们对这两个女人在胡同里交错拥挤的生活既惊奇又觉得饶有趣味。
两人的中国式母女关系同样具有代表性,小雾对外界的忽视及对个人的过度重视和母亲易怒易受刺激的更年期神经质像是很多母女亲情的缩影,两个女人的锋利外壳内里都是无法言说的柔情,同样的特质使她们不需要思考就能明白对方,但这也使得她们更容易刺伤彼此。

@寒葵

这部电影做得最出色的一个地方是电影中关于真实与虚假、美与丑之间的对立与对话。不管是“太美了,就像假的”,还是拒绝修饰的、粗粝的镜头美学,对面孔和表情的偏执与探索,抑或是对人物性格的深入挖掘和对人际关系(如亲情、爱情)的赤裸呈现,无一不彰显着导演强烈的“祛魅”意识。母爱是一个巨大的神话,也是这部电影要“祛魅”的重点。在这部电影中,母爱的表现方式是控制欲的发泄,是存在感的求证。在母亲与女儿的关系中,除了爱,还夹杂着妒忌和不甘。这种情感及其呈现方式并不美,却有着十分真实的生命质地。真实比美重要,太美的反而像假的。这种真假与美丑的辩证,呈现了导演对肮脏的,同时也是真实的普通人的关注与洞察,这也正是这部电影独具魅力的地方。

@赖秀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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