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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贵目贱心”说开去

原创 吟冰

《传习录》语:有一学者病目,戚戚甚忧。先生曰:“尔乃贵目贱心。”译文:有一个学者眼睛得了病 ,十分忧心。先生说:“你这是看重眼睛却轻视了本心。”

何解?阳明先生借学生不重视心性的修养而担忧眼疾打个比方,希望人们重视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在阳明先生看来,眼疾与心性修养,后者比前者更重要。不可本末倒置,失却本心。

“贵目贱心”,一语轰雷掣电,惊醒了我等凡夫俗子。一个贵目贱心,又引发多少有关“贱心”的反思与延伸,有“贵金贱心”、“贵名贱心”、“贵色贱心”、“贵分贱心”……凡此种种,人人皆可对照自醒。

世俗之人均有七情六欲,如圣人般做到感情未发之中正,实属苛刻,不是常人之所企及。但凡事皆应有度,如眼睛生病了,戚戚可以,但不可甚忧,忧极则伤心,心伤了,人便如行尸走肉,目之何附?

但现实世界中,贱心之人何其之多,如过江之鲫,随处可见。贱心之浅症便是唉声叹气,牢骚满腹,浑浑噩噩;中症便是目光空洞,精神抑郁,行为失常;重症也是绝症便是一死了之, 一了百了。

有因财富的缩水悲观失常者;有因地位的跌落怨天尤人者;有因身体的小恙疑神疑鬼者;有因皮毛小事大动干戈者;凡此种种,不可列举,这皆是因贵金、贵名、贵目……而贱心的实例,殊不知心理咨询师这一行业的兴盛也因贱心而起。正说此事,便有消息报道近日我国著名歌唱家杨阳因患抑郁症不幸离世,年仅44岁,令人扼腕叹息!

作为一个精神正常的人,实在不能想像在经济发达、物质丰富的今天,有人会抑郁、有人会轻生。这些人或有自身不能承受之重、他人不解之苦,唯一死求解脱。可说到底,是因“贱心”而起,这些人在自我快速成长的路途上重视了才力的培养,却忽视了心性的修造。尤其是外在名利上越成功、越在站在光环里的人更容易受伤。从来未遭受过坎坷,一旦风吹雨大,便憔悴不堪,若不禁风。

可成功不易,失败却常常有。自读过《苏东坡传》、《王阳明传》,我便对“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理解更为深刻。当今世上之人,谁言成功能越及他们,谁言苦痛又能越及他们。

东坡一生为小人所害,颠沛流离,却天真一生、豪情一生、书写一生、善良一生。这位旷世奇才为自己一生的总结:“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苏东坡的仕途正是在这条“贬”路上,洒脱地行走!

王阳明一生亦为小人所害,同样颠沛流离,却在九死一生里立志成圣、传播心学;在他人诋毁中不改心性,为国建功;在生命垂危时坦荡发声:“此心光明,亦复何言”,用尽一生去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我常常想:人生再难,也难不过他二人。

苏东坡、王阳明的成功之处不仅在于他们的外功显赫,我以为关键之处尚在人们不见的内功,那便是时刻的心性的培养与修炼,内心的强大是胜过一切的财富。心定了,万事皆定;心不定,心所投射到的一切事物,皆无处安放。

说与贱心者听罢:钱少了,想想总还没有像东坡一般只有自己种地才有粮食吃;官小了,想想东坡是上可与玉皇大帝玩的人尚一贬再贬,你有多了不起;身体出状况了,想想阳明先生一生都在与肺病做斗争还立下奇功,你这点病算什么;高考分少了,想想阳明先生的话:你们都以落地为耻,我却以落地动心为耻。”多么生动而有力的超正面教材,世人都读读,是不是能释然、解脱几许!

由“贵目贱心”说开去,让贵目者更贵心,切不可本末倒置,失了本心!心若在,万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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